刀 枪 客（18.5）(2)

“主人...”
“风起云涌，乃是山河动乱之相。纵然我等如何不愿，米勒家族，也已经是这方棋盘上的一粒卒子。”
“会是五指吗？”这是嘉德第二次抛出同样的疑问。
“只怕这天地局，我等皆为棋子。”卡尔稍有霁色，“何方人入局博弈？能挑动五指，真愿一会。”
“若是家族也做了棋子，岂不是危险重重？”
“既为兵卒，便无回头路。这一局之威势，遍是驱使各方巨力为卒。狭路相逢，不过勇者胜，胜者生。”卡尔目光穿越黑暗，“多年前，我祖父曾教诲：路无前路，唯有‘不退’二字。先祖抗王命而至达克如此，我独力抵挡不死鸟亦然。米勒家，可失领土，可绝血脉，唯独不可卑躬屈膝。便是为了家族延续，我们也要陪着老蛇玩下去。若是一定要断了五指才能保全米勒家族，我这一把老骨头舍了又何妨？”
“既如此，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嘉德单膝下跪行礼。
血气冲霄，逐没阴云。卡尔静静立着，身后血气化为蝠翼，夜一样静谧的血堡中夜一样的深沉。血隐不隐，遍是杀意惊天，无从脱身。卡尔有意避开嘉德，仍压得对方噤若寒蝉。
“伤亡弟兄亲眷，血堡好生照管，不可驱离。家族侍从，解封血猎，开放血池。”卡尔目光平和，宣读一条条命令。落在嘉德一众侍从耳中，如有双声并发，一者优雅淡然，一者沙哑癫疯。嘉德清楚，那是血隐诀全力运作之效。

所谓血池，非为遍盛鲜血之池，而是一密室，专于修炼血隐诀。至于血猎，乃是米勒家族之权能，得此令者，血魔侍从可肆意杀戮，早年间为平叛镇凶之仪，落于今日，便是公然对抗黑手所设‘覆掌法则’。
“卡尔·米勒沉寂多年，谁人都敢模仿一番，便让我赐予标杆吧。”
长笑戛然而止，卡尔反手抽出嘉德身后长剑，旋身挑锋，听闻‘叮’一声脆响，一枚步枪弹当场切做两段，飞向无垠深暗。暗中射手一击未得手，连击数枪，皆击于剑上一点。复闻脆鸣，竟是长剑断折，剑刃切豆腐似的没入红毯。
“主人小心！”嘉德欲扑开卡尔以护主，却见残影骤起，一枚子弹被卡尔稳稳抄在手中，臂上鲜红渐退，弹头余温散则更速。
“改日换把更结实的兵器。”卡尔微笑，肩一抖腕一吐，将弹头原路奉还。看也不看，将剑柄交到嘉德手中，转身坐回宝座。十余黑衣侍从各执兵刃，鱼贯而出，直奔刺客而去。
远处，夸克猛地低身倒跃下楼，那步枪上的瞄镜代替他结结实实挨了卡尔一击，当场粉碎。若非反应的快，这颗远大于出膛速的弹头足可连同他的眼球与大脑一同击穿。
层楼之间，黑雾沉沉，夸克身后多了十几道阴影。为首者手执重剑，疾如闪电，当头纵斩而下，全无花哨。夸克翻身用匕首一架，登时脱手，加速下坠。大团黑雾重重摔落，夸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