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13)

一波一波人进攻，城中迟早要被耗死，人员目前伤亡不多，但武器粮食数量在急剧减少。
江明月提出，棉被加原始火药加油，这方法虽然简单，但威力巨大，这东西一下去，风向还是向着墙外吹得，烧不着自己，周围一圈的步兵都烧干净，还有效摧毁了云梯，从根源杜绝麻烦。
城是“凹”型，这方法可行。
援兵到了，但也仅仅是增加了武器，粮食减得更快。
更糟糕的是，风向变了，火药加棉被失效了，如果继续使用，会烧到城内。
没有这个，就只能靠步兵二挡一，开始大幅减员。
隐隐的，有败局的征兆。
是就此退走，还是继续守城，随着时间推移，这个问题的争端变得尖锐。
最终愿意退走的便先退走后方，以备支援。
而中央的官员，多有放弃这座城的想法，不值得，如果不是皇帝在坚持，那后方粮草早断了。
北方少数民族性情一向不咋样，如果就此退走，百姓就要面临屠城。
坚持数日，皇帝妥协了，放弃了这座城，后方决定切断粮草，把此城变为一座孤城，逼着他们退走。
“你愿意退走吗？”断粮草后，曾有个军官登上城楼，问过江明月。

“不走。”江明月拉弓，瞄准前方，像张叔教的一样。
“诸位，我也不走，一战到底。”这声是喊出来的，城头将士们都可以听到。
“死战到底。”一呼百应。
这里很多将士本身就是这一带的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家，又怎能放弃？
箭射中了目标。
粮草见底，对面有人喊阵用汉文劝降，弓箭手一箭擦着那人的耳朵过去，那声便戛然而止，且再未响起。
江明月在夜间轻抚着琉璃簪，最终插在头上。
某个信念告诉她，她要回家，活着去见柳云开。所以这么多书信，她从未言，若我死了如何如何。
但是此刻，她意识到了，自己是会死的。
她写下了信，也许是最后的信。
也许这信不能转达，那便让风再告诉你。
那琉璃簪轻轻巧巧不碍事，江明月就戴着它，继续战斗。耳畔似有个声音在响。
“江明月，为我们战斗吧。”
孤城的战斗仍然在继续，士气不减，军心稳固。
江明月每天都在失去战友，起初还能难过，后来就麻木了。
“把我们的遗书和遗物带给家人。”他们战斗前就这么讲，包括江明月。
没有什么是否吉利，他们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要命地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