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12)

“娼妓、奴隶亦或者尸骨？你来猜猜？”
江明月瞳孔一缩，瞥见了王细蕊眸子里的星火。
“这盛世不是绝对没有压迫与伤害，但是，好歹更多人得到了庇护，能过得安定幸福。江明月，为我们战斗吧。”
“战斗，然后尽你全力去改变你不愿看到的，你教会我和命运斗到底，如今我原句奉还。那便和它斗到底。”
江明月张口，却是最终未吐出一个字。
“如果你真的无法释怀，那你就留下来吧，不要去战斗了，那真的太勉强自己了。”柳云开伸手揽住江明月，江明月靠上了她的肩，“江女侠，你没必要次次是英雄的，你同样也是肉体凡胎，以后同我安定过日子吧。”
“和我一同太平过吧，我觉得我俩勉强是家人。”
“江明月，你走那么久，我是真的很想你。你若过得潇洒恣意，我便也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不快乐不是吗？回家吧，你是你自己，你一生应该怎么快乐怎么来。”柳云开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些，她本因劝诫江明月忠君的。
但是看江明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劝诫的话便说不出口。
江明月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她怀里，那是她第一次揽住江明月，素来皆是江明月揽着她的，江明月也很瘦，这是她唯一感觉到的。

“要不，你回来吧？”柳云开用满怀期待的语气，真心问道。
江明月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望着她。
“你都叫我女侠了。”江明月笑道，“我想继续成为保护大家的人中的一员。”
柳云开心下是失落的，却还是展露一个笑颜。
江明月没留多久，便准备回去了，临行前，她的发间也插了只琉璃簪。
柳云开看着，不由失了笑。
“等我，凯旋归来。”那是江明月临行前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说得是信誓旦旦。
柳云开忽然想，同村征夫对妻子也是如此说。
果然是莽女子。
江明月走了。
那晶莹剔透的琉璃簪，似是被缠上了无形的思念的藤蔓一般，戴在头上有些重。
江明月在三个月后寄了信来，透过那潦草的文字，柳云开拼凑出那带着笑意的女子。
前线的战斗继续，北方不止挑衅那么简单，他们的野心，是中原。
朝廷起初被蒙在鼓里，后来北方防线扛不住了，皇帝才知道这事，前线紧急，便先把处罚瞒报者的事情搁着，先派兵增援。
柳云开听着那时间错乱的大小道消息，是提心吊胆，好在江明月定期寄信报平安，也算是安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