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羽摩柯、言和】莫问(3)

“我？”她困惑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轻得和鸿毛一般，内容却相当沉重，她道：“我活不久了。”
雨将停。
【贰】余霞成绮
“俯首作揖谢师恩。”她顿了顿，解释道，“这是拜师礼，你先前的师兄师姐都这样过来的。”
小孩穿着有些显大的校服，动作有些笨拙，但还是小心地倒好一杯热茶，献给了眼前的人:“姐姐喝茶。”
她忍俊不禁，伸手先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把他本来梳地好好的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等到小孩的脸红得可以跟花灯节上的红灯笼媲美时，她才收回手，顺道接下茶一饮而尽。她眉眼弯弯，很好看，嗓音清亮:“要叫师父，按年龄，我都可以当你阿娘了。”
小孩发现自己出了丑，不高兴地把嘴撅得老高，她又没管住自己的手，把小孩的头发揉得更乱了。
“师父，别笑了——”
“嗳！好啦，不逗你。走，带你去领书，我座下可不收看不懂字的小孩。”

“好，师父，我要看什么书？”
那时，恰有一缕风带起她腮边的白发，将她的话卷了又卷婉转几回才送到他耳边。
“东鲁书。”
是春。
【叁】春树暮云
难得放晴，言和察觉到有如丝一般的光剥开眼前阴霾探进眼中，她刚想收伞，却被身边的少年阻止，她疑惑偏头，便听他道:“姐姐，你眼睛不大好，今日的太阳有些烈，怕是会伤到你的眼睛，伞还是别收了，再撑一会吧。”
“是么……好。”她应下。
此刻，若她目能视物，应该能把伞骨上泛着光的祝文纳入双眸；若她嗅觉灵敏，应该也能闻到萦绕在伞面上的幽幽檀香。
少年走出伞下，让光吻着他的发丝。
经过几天的步行，两人也逐渐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脚下的路也变得格外好走，什么都很轻快，连着心情也一通和天一样明媚起来。
人不是很多，除了叫卖糖葫芦、胭脂、布匹等物的，大多只是顾着脚下的行客，不顾身边的人——毕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