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冬季

雪幕与昏昏黯色延掩着天空，上下一片苍茫之中，连霜花也迷失了行路，无有目的地漫天飘落、堆积。晨光熹微时，铲雪车清开的小径又被埋住了呢。不过，我只要沿着这条蜿蜒的凹槽走下去就好，总能找到一户正燃着炉火的人家，对吧？
姑且后望——目力所及之处尽是渐渐升起的雪盖。我记得那个方向有一座山。但有山又如何，难道要我傻傻地爬上雪山寻觅猎户小屋，讨要那几根现成的干柴？
我顶着冻红的鼻头，透过眼前不断消弭的白雾，尝试去习惯战栗着的身体，从漫过脚踝的积雪中不断拔出步伐，重陷进这无限的纯白里。我又试着缩减每一跬步间的距离，稍稍加快步频，将冻僵的关节活络起来。
就这样，我走了很远。累，但值得。
无意间瞥见自己的鞋子好像有些沾湿了，才意识到有件要务为我所忘——我的双脚已经感觉不到是干是湿、是暖是寒了，只是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刺痛，更多是麻木和蜷缩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