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物语】过冬天（二）

母亲还在哭着，很难想象，这个散乱着头发、哭得歇斯底里的中年妇女，在外是个光鲜靓丽的知识分子，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和三十出头一样，精气神十足。也许很多人都这样吧，家门外和家里是天壤之别。人在社会中，总要涂上一层厚厚的包装。
太压抑了。无视家里的一切，外面寒风凛冽，我套了件棉外套，就这么出了门。像无意识的游魂一样，居然就这么“飘到了”马路上。
“你当逛街呢？”司机吓得不轻，开车的人真的贼讨厌行人过马路磨磨蹭蹭，左右望都不望，仿佛是在自家的菜园子里散步。我听了这些话更是心烦。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没带钱，也没有手机。
北方的冬天是干冷的，风是凛冽的，当中午仅剩的一点热气消失，留下的就是无尽的冰冷。
好冷啊，可是也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眼睛是空洞的，脚下一打滑，便骨碌碌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我大约是死了吧，地上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我，人死后居然真的有灵魂吗，作为无神论者我心里还是不相信的，可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了。
周围的人是看不见我的灵魂的，有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周围聚拢了一些人，其他行人似是从尖叫声中猜到发生了什么，不敢靠近或逗留。聚拢的人里，镇静下来的已经开始打120了。我也不再都留，开始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看能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