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盘虫(附,一次不知道多久的告别)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发着光,模糊了天、山的边界,模糊了石围墙和树的边界。
老人打开了房门,将昨晚落在石墙和房门间的那条小路上的雪扫到两旁。雪不厚。在墙外那棵杉树的影子越过围墙前,老人京就把扫帚收了起来。
老人再次出门时,戴上了那顶不知缝补过多少次的帽子,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塑料桶。桶上曾经印刷有某个商品的广告,用了许多年,它已经变成了彻底的白桶。老人早就忘了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个桶,他这两年只用它装过鱼,至于一开始桶里装的是什么,他不关心。
老人一身老旧的保暖的棉衣棉裤,有些突兀的只有他背上的还是崭新的包。包是去年买的,一起买的还有一套钓具,现在正装在包里。
在老人还是青年时,每逢节日,他总是整装去礁石圈成的鱼塘钓几条鱼, 带回家当作晚餐的食材。煮得发白的鱼汤一直是他的拿手菜,不过不是每一回都让他来下厨。姥姥在时,他的父亲一般都要做带有浓稠酱汁的糖醋鱼;母亲是炸鱼的好手,一顿晚餐能尝到不同风味的炸鱼——虽然只是换了面衣;妻子则热衷于清蒸。不过那个天然鱼塘的鱼是一家人公认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