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9)

尼尔不知道克拉拉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拒绝还是接受。尼尔想，只要没拒绝，那应该就是接受吧。
尼尔继续保持着他的暧昧，直到他最后一次见到克拉拉。
六
毛姆说，“最持久的爱情是永远得不到回报的爱情”。
尼尔那时还不知道这句话，也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满怀希望地在毕业典礼上对克拉拉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像所有俗套的青春爱情故事一样。
克拉拉现在回想起那天，好像一场梦。
在梦里，克拉拉竟然是用那么轻柔的语气说出了那个让尼尔重重堕入现实的字——“不”。
七
克拉拉听到《月亮与六便士》的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的声音。
“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对她的伤害，但是永远不能原谅男人对她做出的牺牲”。
克拉拉觉得这句话未免有些狭隘，她不想把爱情和爱对立起来。克拉拉相信爱，她觉得人一旦没有了爱，人就会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克拉拉又想起那个写满了数学笔记的本子。
“对方无私的好，会变成你不得不爱他的负累……你知道自己将会变成丑陋的那一个人，是亏欠的，并且你无力偿还”。
克拉拉想，她至少要把书还给尼尔。
八
尼尔不再去想克拉拉，他坚持着把小说看完。看完后，他还是想起了克拉拉，但他不再克制自己，他想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人要向前走，总得先和过去告别。于是，尼尔给克拉拉回拨了电话。
克拉拉看着来电提示，手抖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
“你好。”
“你好。”
“……那个你的书还在我这，我想寄给你，但不知道你的地址，所以想问问你……”
“哦，那本书我又买一本，不用还给我了。”
“这样啊……”
“……”
“谢谢了”，电话那边的人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