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地上的天狼星（一）(4)

可问题是，要从黑暗中孕育，这是一件奇怪的事。和所有远古故事一样，听上去需要一个推动力。因此我解释为：这是一件鸡生蛋，蛋生鸡的故事。要在黑暗中孕育，正如黑暗在未知中诞生一样合乎情理、无需道理。宇宙中各式各样的谷粒和灰屑发狂地四处游历、聚会、分别，最后被自己约束、纷纷抱团，变得越来越紧密，放出大量的亮光，宣告新生。
起初，宇宙中的“眼睛”十分坚强，可以通过感受这些粒子的猛烈程度，来区分它们，有些光像劈里啪啦的炒黄豆，有些则如细细的沙子。后来这些“眼睛”十分凌厉，可以分析过往粒子的长度，他们凭借这样的尺子，给这些远方来客谱写诗篇（当然了，如果把这些诗篇拿出来看，我们是无法理解的）。就这样，我们的“眼睛”经过了数百代的进化，现在我们的眼睛既不太坚强，也不凌厉，但是既可以近视，也可以远视。但总归，我们有了新的维度去衡量宇宙间所有的光，也即颜色。

颜色是伟大的发明，它是每一双眼睛自以为区分出了“普通”与“奇特”的罪魁祸首。众多的遗篇因为颜色的出现，变的莫名其妙，无法理解。有人说：“你这样太不讲究！”是的，这么说确实有失偏颇——更准确些，当人们轻轻抬起第一双澄澈眼的眼皮，一切就发生了，人们区分开了灵魂和外界。这个“外界”的起点是最正中间那株最长的睫毛，终点是视线模糊的白茫茫一片（这里的白色是很要命的，白色会让人误认为自己看到了什么）。
区分这个世界，这个活计极其神妙，我们后来是这样做的：甲看起来不同于乙，乙看起来不同于丙，丙源自乙，但甲丙之间似乎更近一些，还有丁，和前三者似乎都没什么相似点。但是把甲丁混合在一起，我们无法重新将他们区分开来，所以我们叫他戊...这不是太严谨的事儿，但需要一定的想象力。
噢我们就此打住，刚才说到了星辰。他们有柠檬黄、蔷薇、桃红、水蓝、宝蓝、洋红等等颜色。我们知道天狼星A是蓝白色的大圆球，这是因为它千百万年只干一件事，呆在一片乌漆麻黑的地方从未离开，不用也不会被别的东西照亮。像什么呢？像“开始”一栏下面的“字体标准”，在艾萨克先生（实际上此前还有一堆人）做实验之前，他们就是我们对于颜色概念最好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