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酱】找失季节（上）

  季节轮轮替代，但我要找到她。
  日行渐远的季节啊，为什么不能停下来休憩等一等即将赶上的脚步。但愿她还未消失，我避开匆匆扑面的枯灰树干，费力地迈出许多步，远方的雪山上隐约有闪烁刺眼的光。已经是冬天了。
  被洁亮的雪上反射的太阳光柔和地躺在白茫的雪地上。在平常，那束光真够刺眼的，但我正在寻找她时，这束光又何等地耀眼。我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心里想起了她浓密的睫毛下清澈的杏仁眼睛。
  到底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我不确定她和我从哪一刻开始分别，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过，做过伤害我们之间关系的言语，事，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说过，做过。
  “她是从雪地的这条路走的，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她瘦削的父亲茫然失魂地抬起手臂指着，一动不动地用食指指着。
  起初的地方还是有路的，但后来终止在以往茂绿的树林前。我突然记起，这是她幼年玩耍过的树林，唯有这个地方她才能得到安全感吧。那藏匿在莫大树林中破碎的记忆，如以往的茂绿一样繁多且经受着没有温度的冬。
  我加快了脚步，眼睛自然不知疲惫地环视，匆碌且又集中精神地寻找。这莫过于闭着眼睛无助地去救一个重要的人，或是在苍茫大海里黑色的海水，或是在遥阔宇宙里黑色的世界。眼里全是枯灰树干，我暗暗发狠想拿着最锋利的刀子砍断阻挡我视线的枝干，但我不能这么干，因为这是唯一处她认识的地方。这里蔓延的冷暗，我感觉仿佛永远找不到她了。
  我疯了似地开始跑着，迈大步伐，悲伤地环顾四周，还是没有她。渐渐地，我跑得快看不清这些枯灰树干，周围只剩下惨白的地，但我想着如果跑太快就会看不见她。但我又不能慢下来，她在哪里，这里到处都是她破碎的记忆，一个个如默片般放映着，我想逃跑，让心不再有在悬崖上踩空而落下的失坠感，那感觉要把我内心挤压然后抽空。
  惨白的雪地上空早已悬挂着漆黑的夜，它是那么地摇摇欲坠。恐慌，痛，她那浓密睫毛下清澈的杏仁眼睛充斥着失坠感的心，至密的气体挤压它，吞噬它。
 我跑到了没有枯灰树干的地方，还是只有雪的惨白，我迷惘地喘着气，后倒在这片凹陷扭曲的惨白里，远方的雪山沉寂地失去了生命，被剥夺了存在光的机会，似乎全世界黯淡地不曾有光。
  这是我无数次找过这枯灰树林了。她在哪?她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