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地上的天狼星（一）(2)

黑色有一种天然的属性，他包围、渗透一切，直到边界，这是一种乖巧的颜色。入夜后，浅紫色的牵牛花还以为自己被一圈高大的梧桐保护了呢，浓郁的黑色从四面八方涌向它，隔断了它和其他一切的联系。其实和白天一样，它生长在河岸上，和黄浊的洪水隔着一道永不确定的距离。
我们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个得知了这一真相的年轻人。躺在一道巨大的墙上，他希望这圆墙约有4毫米高，内径15毫米左右。墙体则有1.5毫米宽，因此年轻人横躺在上面十分舒适自在。夜晚的寒冷让其不由自主地贴近这光滑的地面、张开四肢。突然间（一切的动词由未完成过去时转为复合过去时），天空的幕布打开了。由天穹的顶端放射到系于四野的天柱。有许多天上的城池闪着光，盯了一会儿后，似乎有绚烂的碎花洒下来了，后来人们从代表一切未知意义的羊圈中选取了一头，命名其为星，又名stelle、star、辰、étoile、astre等等。

我们说过，黑色渗透一切、暗夜里的黑色融化一切距离，渗透到了每一颗星星的裙下、衣角旁，填满所有的缝隙，并将星辰的温度消除。这些圆饼状的物体如别人手里大饼上的芝麻，落到了我们的餐盘上。我们的主人公开始逐个访问这些星辰，在寒暄与详细的盘问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些家伙不知羊肉之甘美，不明篝火之温暖，不晓世间之广大。但只是精通交谈的奥秘，也即倾听与适当的沉默。他们的渺小也是主人公所惊叹的，如此之小、如此纯粹——只用一种颜色就铺满了的，是比北极熊脚下一坨海豹脂肪还纯粹的颜色。
但实际上，这是最早穿过大西洋那帮人傲慢的语气，就像在日记中充满感情色彩的泄愤。我们也应当将话筒交给这些星辰。比如我们的大角星有话说了：“哎我的太阳小兄弟，你现在长大了，没错我隔着三十多光年看到你稳定的燃烧了五十亿年，我怕又是要三十多年后，你才能收到我的消息...我想说我最近心口不太舒服，不过应该不会太久，大概几百万年之后就会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