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向】民国十四年（上）｜院里有棵橘子树｜穿越民国爱上她……(3)

她的卧房东西不多，刚来没收拾好也不那么杂乱。只是任秋兰进来时不时跺跺脚，留下一个个泥印子让她看着膈应。那位少奶奶还在一边冲手不时哈两口气，蹦蹦跳跳的像个……瘸腿的兔子。
好吧，兴许早婚年龄小总还是有些孩子气的。就说了，太早结婚不好嘛。
瞧她将带来的笔墨铺在桌子上，又起身解下斗篷放在一旁。
“苏先生可否给我评评诗？”
苏芸香跨过泥印子，踮脚到干净地儿硬杵着凑过去看：
山河忧乐促人诉，
长望清浅雾非雾。
天悬日辰与梧桐，
不如作罢孤舟渡。
说实话，这诗实在谈不上工仗，韵律，意象也是乱的不明所以，但一个深闺的少奶奶写出来，她还是甚为惊奇，“抱歉，我学艺不精。”
“不过我浅看吟咏情性，骨气清高，但又不失淡雅，如三月回春，颇有魏晋遗风。”
任秋兰听了许久未语，苏芸香以为是自己编的哪里不得体，又不敢抬头细看她，“呃……”
“没事，苏先生真是大贤。”任秋兰扑哧笑了两声，苏芸香也听不出什么意思也和着干笑了两下。

“先生也写几句？”任秋兰在苏芸香拒绝之前又赘上一句，“随便什么都行。”
苏芸香推脱不得，只好回忆出了一句张孝祥的：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哈哈哈！”任秋兰这一声笑得爽朗，无所顾忌，她颇为庆喜地看着苏芸香，眼中有了久违的色泽。她将手覆在苏芸香拿笔的手上，正过身写下了一个“说”字。
墨香温存，手掌冰凉。苏芸香看着那个“说”字，心觉这个江少奶奶也真是个怪人，但却也是个妙人。
妙怪人。
“我这个字写的不好，先生见谅啦。”
苏芸香又看了一眼任秋兰的脸，见她肤色细腻柔滑，唇红齿白，眉目展悦眼神不再幽深而不可及，“很好的了，二少奶奶……”
“别叫这个，老气死了，苏先生觉得我比先生老？”任秋兰浅浅一笑， “先生贵庚？”
“桃李年华。”
任秋兰无奈一笑，“二十几？”
“二十二。”
任秋兰收拾着纸张，把苏芸香写的那句话扯了下来包入手帕，“苏先生是京城人士？”
苏芸香看她把纸撕了，刺啦刺啦地，大脑停滞了一下才应道：“嗯，家父是师大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