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向】民国十四年（上）｜院里有棵橘子树｜穿越民国爱上她……(2)

斜阳从院子西边照过来，在东边的隔墙上落下一束束呈橙红色的影。院内一角的大土缸中放了几尾锦鲤，镜中晴空，花色斑白。
“你小点声。”
“是个大脚婆嗳。”
苏芸香心中一紧，听脚步声过去了，知不是骂自己的才松下一口气。但总之这话听着古怪，她又轻笑——若是放在女师大讲这般话，方知多好笑了。
“她要笔纸作甚?”
“要不是……哪能让她来。”
后面的话，苏芸香便听不大真切了，许是丫鬟们碎嘴哪个妈妈罢，她也不甚在乎。她只念着独自生计过个三五年后，让父母先断了嫁人的念头。此次离京也是父亲意气用事，母亲也生着气，却暗里打点打听出个江家这么个清白干净，刚好又缺个女先生的人家。
虽离了家，但她反觉得这里清净，此处院落也不多，想来有闲情种橘子的少爷少奶奶也不会与她来事。
她又环视了一遍院内，手下剥起一个橘子。
好，好极了。这样触感光滑的橘子皮厚味甜，苏芸香一连吃了两三个后才去收拾房间。
当啷当啷——
“来了来了！”
苏芸香拉开门只一抹雪青色入眼，“您是？”

“啊，我是隔壁院的。”那女子见到苏芸香也是一愣，进来拿着笔墨以略显生疏目光四处打量这院落。
苏芸香也不知如何开口，便跟在她身后瞧着，那女子没有散发，只见紫黛滚边儿的灰蓝色的褂子上披着桃红色的斗篷，雪青色的下裙下若隐若现的一双脚似自己的一般大，不由得心下一惊。
那女子观罢景转过身来，看着她一笑，嚅声细语：“任秋兰。”
“听说这儿来了个女先生，我过来看看。”
任秋兰眉长过目，前阔后秀，生得一双桃花眼，瞳中光彩却较为黯然。讲道理，换外人说她是江家的少奶奶，苏芸香是不信的。这位任秋兰怎么瞧也就不到二十，气质上乘，从细微之处看还有几分英气。
若非她挽髻，真像江家的哪位小姐。
“客气，叫我苏芸香就好。”
“好久没和读书人说话了，苏先生不必拘束。”
任秋兰的面庞温婉间却掺杂着几分惆怅，自身的忧郁感同哀婉像三四十岁，兴许早婚女们看上去都阴郁些吧，想到这里苏芸香暗叹一口气竟也有哀其不争之感，却也无可奈何。
苏芸香客气地将她往屋里请，她看着任秋兰的衣着又想起什么，进屋前几次转过头往橘子树的地方看去，想起来江家时路过个破旧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