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劫》(5)

窸窣声惊去折柴最后一丝困意。
他一个激灵坐起，披衣下床，拎着桌上的剑蹑手蹑脚推开一条门缝。半晌后，一条黑影从前院闪过，折柴如出鞘的利刃迅速冲上去，手起剑落，在砖地上发出清脆的撞鸣。四下安静，远处狗吠声隐约，像什么都没发生。
刺空了？折柴跪坐在院里，抬起剑。
堂屋升起一个昏黄的光圈，微微照亮前院。姚迟端着灯盏从里面出来，青丝如瀑，烛光氤曛，她脸上悲喜难分。
灯光映照下，冰冷的剑尖上有一抹殷红，围墙上遍排的刺掌豁了一角，原本栽种它的红瓦花盆碎躺在院子里，碎瓦片交杂着几株刺掌盘虬的根，证明一切都不是幻觉。
“师……姚师傅……”折柴懦懦的开口。
“它伤你了？”姚迟眉头紧缩，语气中透着冰霜。
折柴的手腕汩汩流着血。是方才被咬的。
“先进屋，地上凉。”姚迟扶起折柴，命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入夜砖石上积寒，折柴还光着脚呢。

清理伤口时，折柴手腕上露出两个腥红的牙印。那是蛇咬的，姚迟眼中阴翳更甚。
“现在没事了，哪都别去，我一会儿回来。”姚迟嘱咐完，匆匆出门。
夜还是黑的，东方没有破晓的迹象，折柴坐在椅子上，一盏摇坠的灯火为伴，昏昏欲睡。
姚迟终于回来了，叫折柴先去床上睡一会。折柴眼皮发沉，很快坠入梦境，再醒来时，屋里萦满草药味，他被逼着喝下一碗苦药，头昏昏沉沉，躺下后再次睡去。
折柴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竟睡了两天三夜，姚迟煎了两天的药，衣不解带。
第三日迟明，折柴转醒，只觉得胸口发闷，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光怪陆离，有战乱，有他死去的爹娘，有干旱洪涝……还有一条赤红的大蛇。
蛇真是个不能惹的东西。折柴心有余悸。
姚迟对外宣称家里进了黄鼠狼，将此事按揭不提。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时，折柴没有料到他会再次见到那条蛇，真正的见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