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卫军(4)

墙壁将坍塌，受惊的鹰将从白色的手套中飞走，铜灯中的火光将熄灭，而上尉的女儿将被投入炉子里烧掉。母亲对孩子们说：
"要活下去。“
而他们将不得不受苦和死去。
有一次，黄昏时分，就在埋葬了母亲之后不久，阿列克谢·土尔宾来到亚历山大神父处，说到：
"确实，我们很伤心，亚历山大神父。很难忘记妈妈，而且又碰上这样的困难的时候……主要的是，我刚回来，本来以为能把生活安排好，可是现在……"
他不做声了，坐在桌子旁边昏暗处沉思起来，并看着远方。教堂院子里的树枝把神父的小屋也盖住了。似乎在这狭窄的、堆满了书的小办公室的墙外就是春天的、神秘错综的森林。城市在发出黄昏的、轻微的喧闹声，丁香花香扑鼻。
”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呢，“神父无可奈何地喃喃地说（他在与人谈话时总是很腼腆）。”这是上帝的一直意志“。

”也许，这一切总有一天会结束？以后就会好一些？“土尔宾不知在向谁发问。
神父在沙发里动了一动。
”艰难时世，艰难时世，有什么可说的，“他低声含糊地说，”但是也不要垂头丧气……“
然后他突然从黑色僧袍的袖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放在一叠书上，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翻到夹着一张绣花彩色书签的地方。
”垂头丧气是不允许的",他不好意思地，但又很恳切地说。“沮丧是个很大的罪过……虽然我觉得，还将有更大的考验。当然啦，当然啦，会有更大的考验，”他说得越来越自信。“我近来老是在看书，当然，根据专业，大部分是神学方面的……”
他抬起书，让窗外进来的最后的光线落到他翻好的一页书上，念到：
“’第三位天使把自己的碗中之物倾倒在河流和水源之中，就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