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卫军(3)

就是这个瓷砖火炉，和旧的红木家具，和装饰着亮晶晶的小圆球的床，磨损了的、上面织出手中拿鹰的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和在天堂般的花园里丝绸般的湖岸上休闲的路易十四***的彩色和深红色壁毯，织有东方田野上奇妙美景并曾使幼小的尼科尔卡在猩红热的高烧幻觉中如临其境的土耳其地毯，世界上最好的书橱和橱里面的娜塔莎·罗斯托娃、上尉的女儿以及许许多多散发着神秘古老的巧克力香味的书，金色的碗盏，银器，画像，帘子——所有这些摆满东西的、积着灰的、曾经把土尔宾家年轻一代养大的七个房间，所有这一切母亲都在最困难的时刻留给了孩子们，在弥留之际她喘着气拉住哭泣着的叶列娜的手说道：
”要和睦地……活下去‘’。
*这是俄国作家帕·拉·富尔曼（1809-1856)为孩子写的历史小说，内容是沙皇彼得一世在荷兰城市萨尔达姆(现名赞丹)的船厂里当木匠的故事。

**十七世纪的俄国沙皇。
***十七——十八世纪的法国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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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怎样活下去呢？到底怎样活下去?
老大阿列克谢·瓦西里耶维奇·土尔宾，一个青年医生，28岁。叶列娜——24岁。她的丈夫，塔尔贝格大尉——31岁，而尼科尔卡——17岁半。他们的生活在刚开始时就被打断了。风暴早就从北方刮起来，一直刮个不停，而且越来越猛。大土尔宾回到生他养他的城市里是第一次震动了第聂伯河畔群山的打击之后。满以为这下该平息下去了，将要开始那种在散发着巧克力香味的书本中的生活，可是那种生活不但没有开始，周围情况反而变得越来越可怕。在北方，暴风雪在不停地狂吼，而在这里，被惊动了的大地的腹内深处也在人们脚下隐隐地发出轻微的隆隆声和咕咕声。1918年正在向自己的终点飞去，而且每一天都变得令人恐惧，更加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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