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三十九号C30(5)

我知道，一个月吃一次。
我把那个已经放的奶油有些融化的蛋糕拿下来，奶油粘在塑料包装的内壁上。我摘下包装纸，看着那留在里面的奶油渍，像是起了报复心理一般，两三口就把那个蛋糕吞了进去。
我知道那样的我，嘴角挂着奶油的我很可笑，像一个小丑，可我觉得我很可怜，又很孤单。
我嚼着嘴里的奶油和鸡蛋面粉的味道，眼泪不知怎么就掉下来了。
我拿起座机，给我的还在学校上自习的哥哥打了电话。
哥。我说。
过了夜的奶油吃得我胃部有些撑胀的感觉，我强忍着不适，听着哥哥在那头温柔的声音。
果果，他说，怎么了，哥哥还在上课呢。
奶油还很冷，我的胃都被搅得翻腾。
哥哥，妈妈被人抬走了，我一个人在家......
我不太舒服......
奶油好像抓住了我胃部最上沿的食道，死命地往下拽，像是要把我拖下深渊。

哥哥在那里着急地问了几句，他问了什么？
我不知道了。
我不懂。
我挂了线，往那个不敢踏足的厨房里走去，厨房里的脸盆被踢倒，翻着面横亘在厨房门口。
果果，母亲说过，小孩子不要随便进厨房，不要随便动刀。
鲫鱼被母亲摔在水池里，它的头被摔碎了。
我走进去，没有鱼，却是满地的血。墙上，瓷砖上，尼龙袋上，菜刀上。
热水壶里摔出了半块碎芯。
母亲尖叫着，把菜刀往脖子上抹了一把。
鱼被开膛破肚，鲜血喷涌而出。
母亲倒在地上，满地的碎瓷片扎入了她的皮肉。
父亲冲上去，抓了一块白毛巾。
毛巾变红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染红了整块毛巾，染红了母亲的圆形衣领，染红了衣袖，染红了父亲的手指，血从父亲的指缝中淌出来，滴在地板上，淌成了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