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四 睁开眼去看(8)

和滞留在原地的澹妄判若云泥。
一阵尖锐的痛楚窜入胃部。
胸腔的某处爆炸了。
固执，坚强，自信，希望四散而去。
忠实的双脚再也无法支撑它主人的重量。
他两眼一黑。
3
无边的黑暗里透进来几缕来自地狱的暗红光芒。
他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脑袋像抵在了火炉壁一样滚烫，想着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
自己看起来一定不太好。更不好的是，没有人看得到澹妄现在这幅模样。他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一点。
他是在逃避。
但是这种逃避是有用的。
只要一想到『世界上一定有在乎他的人』他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固执勇气。
虚无缥缈的希望，支撑他走过真实的人生。
不知道还将沉睡多久。
一道、两道熟悉的声音逐渐靠近，出现在永恒的寂静中。

「别乱找了，我知道他房间在哪。这边」
「这个小瓶子好可爱喔，你看」
「看啥啊！快放回去，打碎了你要赔哦」
张开嘴回应他们，或者，睁开眼看看他们的脸吧。
做不到。太难了。
此时失去了身体控制权的澹妄，在那个世界里只是个旁观者。他似乎一直在感受，在做出选择，但他的选择并不会左右世界的去向。
「......他还在睡」
「小声点啦」
「哦、哦。要叫醒他吗？」
「呃，还是别了吧。我觉得你也叫不醒」
「那我们过来干嘛啊」
「叔父叫的给澹妄敷块冷毛巾，还有......没醒的话给他喂药。还有还有，作业的......那个在我包里」
「......」
「你愣着干嘛？去拿湿毛巾啊」
「为什么是我去啊」
「你对他家更熟悉啊，我都不知道卫生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