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四 睁开眼去看(6)

「......听你这么说我好没自信了」
「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哎，说真的，感觉胃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了」
「大考前的正常反应啦。乐观点想，物竞只是抢先学以后考试要学的知识而已，你还有物理基础，不像信息竞赛是从头学起，竞赛外还用不到」
「也是」
朝君和他内心的不安和解了。他摇了摇头，继续倾述道。
「我报的时候，都没想这么多。就想着只是试试」
「不挺好的嘛。毕竟只是个加分项，别给自己负担，搞砸校内考试就本末倒置了」
「嗯嗯」
此时澹妄的心态出现了一些变化。
「别板着脸了，晚上去吃顿好的」
失败的创伤本可以诞生出成功的经验否定创伤本身，但因为自己已无力参与更高端的竞争，成功的经验已然不能具备现实的意义。而现在，这些经验将在更有天赋的友人人生中绽放，重获意义。

假以时日，也能够治愈他自己的创伤吧。
晚饭后，那些报竞赛的人直接从食堂转去了用以考试的新教学楼。回教室的路上人少了很多；以往这个点该坐满的教室也有将近一半的座位空着；听说每个年级只安排了一个值班老师在走廊里巡逻。
自从坐下去后，澹妄便无法静下心来。他想，这次考试又意味着一次分层。哪怕已经知道自己的能力无法兼顾竞赛和平时成绩，哪怕已经知道即使去参加了考试也只是白白耗费将来的精力和时间，他还是无法平静地对待无动于衷的自己。
还不想承认无能为力的事实。其实是不愿意承认被一次又一次的现实阻力筛选出去的事实。
不愿意与过去的时光割舍。他曾经替一个极其卓越的女生分担不可承受的责任，也曾经和一个乖僻耿直的少年欢声笑语，虽然有些畸形，却也无比幸福。是他们的存在托起了心灵脆弱的他，否则他将不能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