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影(19)

“别勉强，我把药和水放在柜子上了，如果实在痛就吃下去。我先去画画，你有事喊我就好。”
“好的，谢谢你。”
此刻的年局促万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受伤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夕小姐可能的问题。
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半点衣物，只有盖住伤口的绷带与药棉。她觉得自己应该给夕小姐解释一下前因后果，便光着脚向着客厅走了过去。客厅里，夕小姐正挥毫洒墨，书卷气正浓，可这之中却混杂着轻微的血腥味与杀气。年很确信，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战。
“这里来过人么？”年问道。
“炎熔和乌有来过这里，但我把他们都杀了。”夕小姐轻描淡写，提手在宣纸上画了片竹叶。
“都杀了？”年有些不可置信。
“都杀了。”夕小姐一边说，一边从书案抽匣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把匕首和一把扇子，上面的血渍都已经干透了，“两人都是花架子，杀起来轻松又简单。”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别看我这么瘦弱，可我也是会一点功夫的。”
“不是...你、你怎么可能杀人啊！”
“杀人？”
夕小姐一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似地停在了原地，那画笔也被深深地按入了墨水中。

“呵......你问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啪——！
“你说我怎么会杀人！”紧接着，像是在咆哮，夕小姐将手中的画笔猛地拍到了桌面上。年吓得一颤抖，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看到眼中含泪的夕小姐步步紧逼，手里还多出了一把青铜剑。
“我怎么会杀人？你说我我怎么会杀人？这不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杀我父母，杀我全家，把我一个人留在火海里自生自灭！我从三岁时持笔学画，到头来却弄得满手是血！你说我怎么会杀人，你说我为什么会杀人啊！说啊！”
年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了灰齐山上的惨剧。她想起了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那女孩倒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只龙泡泡玩偶。
“说啊！你倒是说啊，你说我好端端的，怎么就学了一手杀人的功夫啊？你说啊，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告诉我啊......”
夕小姐将青铜剑架在了年的脖子上，可自己却早已泣下如雨，她握不住手里的剑，甚至都没办法让自己站稳。年下意识地想搀扶她，但等候她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夕小姐尖叫着，又一脚踢开了眼前的年，“我追踪了你们无数个日夜，每天都想杀了你们，特别是你！你还真以为自己带着那个破酒盏藏起来，就能够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了？你以为这是良心发现？恶心！我告诉你，你这种人只可能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