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笔（其三）(2)

鞭炮拉长，点燃，难闻的烟气，青石堆砌的坟墓，红色的蜡烛，黄色的钱纸，高高立起的竹竿，我愣着，我突然想，我也躺进去，睡觉，放弃那些做不完的功课，放弃那些管不完的世俗，放弃那些玩不完的游戏，放弃自己。
人都走完了，空间里还剩下谁？桌凳摆放的很整齐，我锁死房门，寂静占领了，它叫嚣着，辱骂着，我只是坐在冰冷的板凳上面，拿着补课的书，头埋进手臂里。
只是突的想起什么，错误站好了队伍，刀斧对准了我，是的，仍然是我的错，越过了底线，无限的追求，无限的渴望，像要渴死在沙漠里的最后一人，他吞噬了伙伴的尸体，敲食他们的骨髓，吮吸他们的血液，无论如何，饮鸠止渴，还能怎么办。迈进了深渊，怪别人不愿意拉你起来？好好照照镜子吧！如今你是什么模样？那分明是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厉鬼！你怎么配？或者说，你怎么敢？
祈求？只是乞求罢了。

　结局意料之中，不该过分悲伤，但我还是笑了，笑的刺耳折磨，不能哭，只能笑，于是我咧开嘴唇，嘴角疯狂上挑，可是还是好咸，为什么偏偏要流在我嘴里，板凳滑落，只是蜷缩在肮脏的水泥地，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想知道。
　走吧，清高的月亮被劈的只剩下一半残躯，扭曲的灯光吞吐着虫子的尸体。我很喜欢一句话，你微不足道，一无是处。摇曳的林木，张牙舞爪的同类，呲牙咧嘴的疯狗尾随着我，口水流成了一条漫长的线。
我最喜欢的还是荡漾在飓风的大雨。雨水拍打我的脸颊，狂风席卷着我的衣裳，它想把我带向天堂，我知道，但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我必坠入深渊，绝不会扶摇直上。湿透了，从里到外，再大一点吧，最好可以洗清我的罪孽与贪欲，免遭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