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Al|正剧向】自深深处(15)

扯着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约考白。她一直在摇头。她吐出血，哭喊着，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不。不不不。不！不！
你看着吧，选择什么？
刺痛感一闪而过，约考白微微怔顿。他忽略掉这个，手上依旧麻利治疗着，他更想聊聊其他的。
“你从阿多尼亚其他地方过来的？”他清楚女孩还会疼上好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聊聊天转移痛苦未尝不可。
女孩点点头，她抓着约考白身上的袍子，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是的。我和他们逃难，他们有些人对我很好，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
他们没在说话了。约考白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北境也不得安宁了。
“叔叔你早些来就好了，就能救我的爸爸…妈妈了…”
女孩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仿佛长久的痛苦绷断了最后一根弦。她抽搭搭地说：“早些…来就好了…”
约考白沉默。
他转头看向面前的土地，看向面前的人们———在动荡的北境，担心敌人会发现，受重伤的人们只能咽下哀嚎声，在地上扭动挣扎；他们只能看着逐渐扩大的血泊，看着从自己的血管和动脉里流出的鲜血，看着从残肢伸出的骨头，看着从肚皮的伤口流出的内脏，感受到即将造访的死亡的寒意。

我救不活他们。约考白在心里摇头。继续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合理。
“我…好想过去的…阿多尼亚啊。”女孩抱着约考白更紧了，轻声说。
“如果…”约考白顿了顿。他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了，就算亲眼见证生死悲欢，他依然无法感触更多。
“我救不了他们，如果看不到希望，他们想没有痛苦的死去吗？”约考白突然问。
森恩翻开了桌上的书，有什么《药的注解》，《关于禁忌》，《探索决定我们健康、意识和未来的内里世界》。森恩看也不看，直接抽出底下没有封皮的那本。他匆匆地翻着，急于想找到最近几天的记录，或者以前的蛛丝马迹。约考白给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什么是必要解决措施，和从前一样？森恩突然深感不安。
有人问我，世界上存不存在没有痛苦的死法？老实说，我作为医师可以明明白白你们，如果你选择溺亡，在记录中至少要经历六个时期。水直接灌入肺部，使人呼息受阻，你会挣扎，越挣人体越下沉；你选择高处自杀，你会经历无处坠落的深渊感，在接触地面那一刻碎裂，血浆，肝脏，肠子流得到处都是，不是一个体面的死法；你选择毒药，但我据我所知，有些毒虽然够猛，但是你会经历难以想象的折磨与痛楚。你选择自杀不管选的哪一种方法，死神在几分钟之内甚至更久才把你召回去，把镰刀砍向你的脑袋。这段时间你该怎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