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Al|正剧向】自深深处(27)

为什么让他来看这些往日的碎片呢？
你先放弃了希望。他听到怪物这么说。它们狞笑道，你本来确实有救的，这是诅咒，唯有自救。
他丝毫不为所动。
这对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之后森恩待在这儿直到第七天的早晨，他在此准备出发。
约考白倒是送了他一段路。
他们走到威尔格林山脚下的土地，缎带河晶莹剔透的河水划过一道光滑平缓的弧线，汇入一汪宽阔的水池。池水清澈透明，杂色斑驳的河床上，每颗鹅卵石和每根摇曳不止的翠绿水草都清晰可见。
河两岸长满浓密的蓼草。一只潜水鸟在草丛里喳喳地叫，自豪地亮出喉部的白色羽毛。在蓼草上方，云杉树下的灌木丛泛着绿色、棕色和赭色的光泽，树冠上则仿佛洒着一层银粉。
约考白下马停步。
他指着这块土地，突然说：“这是第一次大战最终结束的地方。那时候火烧三天三夜也烧不尽，血流到一天一夜也不流完。战场上就算最后几个人，也要拼死冲上对手，哪怕没有武器，也要用指甲或牙齿撕拦对方的喉管。这块土地以前都是赤红色的，浅层的土地还有不少人骨。”

森恩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他已经经历了相当多的事情了，即使如此，他对以前翻卷的，撕扯的旧日伤痕依旧无法了解更多，就像在长长的黑雾中穿行，屠夫的怒吼，众人的抽泣，战马的哀鸣，利爪摩擦沙土的声音，乌鸦尖利的鸣叫。那无法触及的黑暗中存在的是什么？森恩不清楚，他也不清楚身在黑雾中，亲眼见证隐在战争阴影之下的悲苦，看着重重阴影后多少鲜活的生命正在死寂黑暗中消逝，能够活下来吗？又有多少信念呢？
这句话的主语可以是任何人，但是森恩想问问自己。
他看看这块土地，除了以前，他也看到了希望。 
森恩问过约考白，和伏尔塔里斯族有真正和平的希望吗？他这么回答的：希望目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接下来他却补充道，但对你来说，或许有不少可能吧。
现在约考白指出这块土地背后的鲜血与残酷，他把黑暗明晃晃的摆在人看，做好面对了吗？他给了选择。
但是我肯定要自己要走的路啊。森恩在心中默念。“谢谢您。”他最后轻声说。

然后驾马驰骋。
“再见了，祝好运。”约考白也对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