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利奥·科塔萨尔:剧烈头痛(9)
我们要抬高声音,才能彼此听见,芒库斯比亚叫得太响。我们又一次感到它们就在房子附近,在屋顶上,在刮浴室的窗户,在顶窗楣。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已经不奇怪了。下午,我们就看见许多笼门开着,房门倒是锁得好好的,厨房的灯光照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保护膜。我们声嘶力竭地传授着知识,书上写得非常清楚,语言直接,毫无成见。患者症状描述如下:剧烈头痛,极度兴奋,入睡时病发(还好,我们不困)。脑壳像钢盔一样挤压大脑——说得一点没错。某种生物在脑袋里绕圈游走。(这么说,房子就是我们的脑袋,我们感觉到有人在绕着它走,每扇窗户都是抵御屋外芒库斯比亚嗥叫的一只耳朵。)脑袋和胸部被铁甲挤压,烧红的烙铁没入头顶,我们无法肯定是否是头顶。就在刚才,灯光抖了抖,越来越暗,下午我们忘了开磨发电。等完全看不见了,我们在书旁点了支蜡烛,将症状全部了解完毕。
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免得待会儿——右侧太阳穴尖刺般的痛,这种可怕的蛇,其毒素会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这段已经读过了,单靠一支蜡烛,很难把书照亮),某种生物在脑袋里绕圈游走,这段也读过了,的确是这样,某种生物在绕圈游走。我们没有不安,外面更糟,如果有外面的话。我们把书放下,面面相觑。如果我们中的一个用表情示意越来越高的嗥叫,我们会回到书本,坚信目前的问题就在那儿。某种生物在那儿绕圈游走,对着窗户嗥叫,对着我们的耳朵嗥叫,快要饿死的芒库斯比亚在嗥叫。
李静 译
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免得待会儿——右侧太阳穴尖刺般的痛,这种可怕的蛇,其毒素会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这段已经读过了,单靠一支蜡烛,很难把书照亮),某种生物在脑袋里绕圈游走,这段也读过了,的确是这样,某种生物在绕圈游走。我们没有不安,外面更糟,如果有外面的话。我们把书放下,面面相觑。如果我们中的一个用表情示意越来越高的嗥叫,我们会回到书本,坚信目前的问题就在那儿。某种生物在那儿绕圈游走,对着窗户嗥叫,对着我们的耳朵嗥叫,快要饿死的芒库斯比亚在嗥叫。
李静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