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食梦者》(4)

“他从来都不是我父亲。” 查罗斯特喘着气。“他不是我的亲父。泰拉是我的母亲，阿尔比亚的深渊是我的老师；假若我有过真正的父亲，那当是黑夜——而不是夜下的幽魂。”
“我们轻视了那些我们扔进虚空的武器，忘记了他们同样是人，因此我们注定付出代价，” 马卡多谨慎地断言道。掌印者的灵能重压消失了，待查罗斯特感觉自己能再次控制四肢时，他几乎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过去。即使没穿甲胄，查罗斯特也让这位老人显得矮小不少，但是他轻薄如纸的皮肤下燃烧的力量足以震慑这位战士。“然而，你是一件选择了弃用和衰退而非不当使用的武器。”
“这其中已经没有正义可言。” 查罗斯特厌恶地摇了摇头。“如果有的话。我的战争也不是他们的战争。我们的道路不是他们的道路。除了血管中的阿尔比亚的钢铁意志，我们本就一无所有。他们忤逆祂，又因此得到奖赏——有多少军团拥有阿尔比亚的骄傲子嗣呢？来自铁腕统治的公会和烟雾弥漫的都市，没错，来自深渊。来自黑暗。无论出自哪里，经浴火熔炼的残忍中铸成的每一件武器都找到了通往群星的道路，并且深知它的目的为何。”

“你们的目的……” 马卡多顿了顿，稍作镇定。掌印者的目光扫过查罗斯特，又抬起看向了午夜幽魂的画像。“我们早已知晓你们的目的。裁决是一把饱尝杀伐的黑鞘利刃。但银河是不能仅仅依靠崇高的目的来夺取的。金芒背后必有恐怖，否则星辰将永远不会被驯服。” 他叹了口气。“黑暗之中潜藏着怪物，因此我们才需要自己掌中的怪物——不光是骑士和领主，我们还需要人形的野兽。”
“野狼、战犬，还有生于暗夜的孩子。”
“正是如此。” 马卡多抓住了这个念头，阴险地凑了进来。“正如我所希望，你对此了解得非常透彻。我们始终知晓你的出身，费尔·查罗斯特。就算你被悄悄地放逐，就算第八军团已经归隐…… 我们始终知道。我们愿意放你兀自遁世而去。但是银河发生了变革。银河颠覆，战乱四起，燃起烈火，栽进阴影。在这个时代，忠诚犹如一缕轻烟。所以我们要善用那些英勇卓绝、品质经受过考验的武器。”
“发起暗影战争的暗影兵器。其实不过是可以随手抛弃的工具，此时正在寂静中燃烧而已。” 查罗斯特放任自己笑了起来。他赤裸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紧紧贴在皮肤表面，撕出鲜血。“你根本不在乎我死不死在黑暗里，为的只是让你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