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食梦者》(15)

他们在战斗，而世界在他们脚下阵阵颤抖，此时战斗已将他们驱到舱室彼端。他们用心灵战斗，燃烧着怖灵鬼魅的光芒，他们的思绪在空中显现，两边都坚定不移又终归徒劳地想要争夺优势，他抓住瓦瑟拉斯持刀的手腕，把他向前猛拉，企图用闪烁发光的源力杖砸往对方的头部，可瓦瑟拉斯又趁机反手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吐了许多血，然后举头仰望。
此刻，他们不再身处仪式舱中。此刻，他正瘫倒在原体的谒见厅内，而瓦瑟拉斯则已然变作第一连长高举长戟缥缈隐现的幻影。于是，他龇着牙奋力站立起来。魔咒带来的震荡越发强烈。像蜡一样，它四处流窜并变成了别的东西。他看见了瓦瑟拉斯眼中的仇恨，而今就连这股恨意都已被时光抚平。他当时真年轻。他们当年都是那么的年轻。他们在第八军团中寻找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去理解他们的目的。查罗斯特从未辜负自己的目的，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瓦瑟拉斯悄然离去。看着他被新生的军团浸毒。他们从始到终都低语着意义逐渐流逝的粗绳和剃刀的祷言，唯一的变动无非是行事的肮脏程度。
“我不能再与你并肩漂泊了，瓦瑟拉斯。我们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了，丧失了目的的我们什么也不是。你什么也不是。” 他自己的声音在阴影下轻柔低语，怀着轻蔑之情。

“你无法用我的过去来对抗我，” 查罗斯特呐喊着。“我没有像你一样被它禁锢。”
话音刚落，幻象褪灭了，被他们周围舞动的螺旋形的暗影吞没了。精神世界对他的仇恨和失落作出了反应，正因如此他们才在战斗中摇摇欲倒，此情此境就仿佛阿尔比亚的黑暗深渊在他们身边再现。浩瀚的密室引人联想起了与外界遥遥远隔的支离破碎的地道，使万物都感受着幽闭的恐怖。查罗斯特以它们诞生之初唤起的力量与负担——以仍旧附着在他们身上的泥泞，击伤了他的兄弟。
在世界的深夜下，死亡降临时并非身穿黑纱，而是一袭灰色的尸衣。和死神一样，查罗斯特身披灰甲。宛如一个幽魂。宛如一则死亡的预兆。
他旋转灵能杖，使其尖端颅骨的焦点在瓦瑟拉斯脸颊上刨过。瓦瑟拉斯蹒跚而退，试图再次侵入查罗斯特的心灵。查罗斯特升起了他颅内的精金壁垒…… 然后将它们粉碎。
此时此刻，他们站在一个垂死世界分崩的大地之上，用军靴感应着地下的颤动。熊熊烈火自阴暗悒郁的夜空倾泻而下，撕裂了世界那完美无瑕的外皮——竭尽全力，把成团巨硕的火山血泉喷上天空。城内的街道深陷动荡，壮美的尖塔巍然倒塌，让己身刺透微距交通的干道。无光世界的表面迎来了空前绝后的光明。熄灭一切的、凄怆的、恐怖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