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苍白的春天(2)

P-6项目已经终止。我们的科学权威不能用于证实这类东西，即使它们的提出也不应该。这将进一步助长我们的内部瓦解和深海教会的破坏行为。
……我会销毁这一部分。
……
今天，亚历山大的死讯传过来了。
终端上传来安娜的简讯时，我刚回到实验室，向组员们下达对文件的销毁指示。
在添加他的名字时，我再次翻阅了名单上所有的姓名。我已开始遗忘其中的一部分。他是个活跃的后辈，是少数仍愿意加入倍受偏见的科研行列的新人，我们的接任者越来越少。
亚历山大是1带出来的，我不知道这对1会有什么影响。
1的状态已经恶化，对往事的排斥和封闭达到了顶点，最近一次的联络中甚至不能接受过去的代号和原名。对方认为这会进一步刺激自己，与所知晓的不可泄露的部分所共鸣。
我们愈来愈麻木。
在P-6项目中，我的小组又失去两名组员。克里斯汀死在外勤中，她跟了我很多年，替新人担了个近距离观测任务，我们没来得及回收她的尸骨。

约翰昨天死在他的卧室，吞掉了包括福尔马林在内的所有液体。他不久前说他感到口渴。
我们已经能无动于衷，像木偶和机械。
但我们不是木偶和机械，为了种族，我们甘愿牺牲，但我们终究不是。
我为自己写下这段。
之后，我会尝试翻翻诗集，写点工作外的感想。生活不只有一件东西，麻木与生活，我们都应该记住这点。
记录14
装甲车从信使探索出的路线上行驶。
士兵安插在车队中，即使明白怪物还没可能走到离海如此之远的地方，但没有人愿意放松，之前目睹的可怖场景令他们印象深刻。血腥的蠕动浪潮在又一处聚落滋长，也将成为幸存者一生难以忘记的噩梦，其中蕴含的晦涩象征亦是如此。
这次救出的人很少，车厢显得稍旷。士兵守在重伤员旁，等待他们可能的死亡，再把尸体抛出去，祷告声隐约可闻，来自接受过教育的中下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