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岁月之人，罪无可恕》(5)

曾经，是你听到了我的呼喊，以后，我听到了你的呼喊。
我记起我疯狂地冲到山上，但你的尸体被冲走了，山洪的力量无可比拟。
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回应你的呼喊。
偷走时间的罪十分讽刺，我会丧失我所有的记忆。
所以第一次我并没有办法拯救你。
我又一次偷走时间。
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的重来，我都在为下一次铺路。
我的手上有一盒火柴，一个打火机，一把雨伞。
长椅散架、四周化为虚无。
我从高处坠落，摔在一座火柴形成的大山上。
我看到星辰在虚空中散发诡异的光，脑子里回荡着一句话——“偷窃岁月之人，罪无可恕。”
慢慢举起一根火柴，划燃它。
天空中忽然下起大雨。
我勾出一抹笑容。
撑起了雨伞。
当我站在雨滴落在伞面，
当火柴燃尽，
我会想起你。
一根又一根地点燃火柴，一次又一次地引起大雨。
我终于回忆起你。
“医生！人救出来啦！”
“快，快抬上担架！”

“患者的生命体征正在消失！”
你千疮百孔的身体躺在病床上，呼吸正在渐渐减弱。
那些经历，现在又在你眼前略过。
小时候掉进冰湖，现在的关节病。
孩提时遭遇车祸，肋骨穿刺导致的内出血。
少女时因为独立而遭到的击打，面上的淤青勾起你对母亲的回忆。
辍学时失去唯一的依靠，你现在背上的旧伤就是那群不良所赐。
独居时的孤僻，你变得与整个社会隔绝开来，几乎每天都在与自己的内心缠斗。
我都看到了。
你也看到了。
你现在是遍体鳞伤。
我现在也是，你会看到我的眼眶、背伤、关节，我会给你，那个打火机。
你的呼吸又有力起来，医生们大呼小叫地说着“奇迹！”一类的话。你会茫然地尝试坐起，接着发现自己的左手死死地攥着那个打火机。
应该还能记得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是我很喜爱的故事《伤》中的句子——
“我想，痛苦已经过去。从此一切将会更美好。”
其实这篇的名字很早就有了，但一直没有确切的故事，直到今天看了几个经典科幻故事。以前只觉得“偷窃时间之人，罪无可恕”这句话很帅，但确实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究竟怎么样算是“罪无可恕”。现在总算是写出来一篇比较满意的。也不算侮辱了这个短篇名（当然了，你要是觉得这句话实在NB而且我的故事实在太菜，杂乱无章、节奏稀碎，我应该以死谢罪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反驳什么……）。最后的《伤》是乙一写的治愈系作品，十分不错。

折枪先生书于二〇二二年二月十八日凌晨四点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