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价捆绑(2)

那时候我对一切都是柔弱抵抗的姿态，因为我的无能为力和逆来顺受。包括在她伤情回忆我的过程中我在她面前都一直低头盯着木地板一言不发，因为无话可说。
再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刚回家的呜米把钥匙丢到门口的柜子上，看到我愣了好久，又是那句，小崽？小崽。
我的记忆可能有偏差，就好像坏掉的钟表突然像没有失格一样指针重新交错分离，断签的日记又开始写春天。
我又见到呜米。
她还是生着和我有半分相似的眉眼，用很温柔的声音叫我小崽。明明没过几年，我好像不记得她了。
我愣了愣，很生硬地开口喊：“姐姐。”
似乎她从来没在我之前的人生里出演过这个角色，我们未曾相识一样。
那个时候我没觉得什么不对，以为错过的爱可以再靠时间填补回来，空了一半的表格会有新的颜色涂满整块空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呜米总在学校教学楼下喊我小崽叫我回家，晚风把校服衬衫吹得摇曳，晚霞还没有散尽，我就走在她的影子上。她过会儿怕把我落远，偏头来牵我，那时候她晃着步子的姿态和偏离我原定轨迹的画面都定格出一种她只属于我的幻象，好像我们可以这样走很久很久。不反复过去，以后也不用回过头看现在。
她教我做散装的梦，镜花水月的另一场。我不会再梦见自己的撕裂和拉扯，应该是不能梦见。不会再被刺眼的太阳光干扰，那些迷离又破碎的光交织着编出好多明媚季节的光景。她太好了，比我之前遭受的好太多太多，好到我觉得我不该难过，不该有抵触情绪，可我从本质上还是觉得自己像在霓虹闪烁间格格不入的异乡人。我是边缘化的那部分。
自从我意识到呜米的善良过于广泛，便很自私地不希望她对谁都如此，这意味着我能获得的爱并不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