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leRose（序幕）(5)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小姐。
科宁娜用手揉了揉眼睛。
没错，是小姐。
是她心心念念的影子顾问赫拉妮娅·斯凯茵蕾娜小姐。
在那黑色的斗篷下，是身穿假面舞会礼服的赫拉妮娅小姐。她瘦削的身形像是分圣餐时插在圣餐上的木签，孤独地立在讲经坛绛红色的地毯上。
讲经坛昏黄的烛火中，一道寒光引起了科宁娜的注意。
那是一把镶银花纹的钢质战斧，据说时小姐家族的先人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因首先登上耶路撒冷城墙而获得的教会赏赐。斧面光洁，像是梳妆台的镜面一般泛着白光。
赫拉妮娅小姐双手握着斧柄，默无声息地站立着。身后庞大的组合烛台上闪烁着百余颗烛光，让她看起来仿佛是殉难前的圣徒保罗。那只黑色的乌鸦在她头顶的空中盘旋着，一圈又一圈，最终落在烛台上方的圣像玻璃前，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科宁娜。
“小姐？”
科宁娜向前挪动着脚步，她现在一头雾水，有很多问题想问清楚。
但赫拉妮娅小姐仍然默不作声。
直到科宁娜在讲经坛前停下，她才稍微抬头，把目光落在科宁娜的脸上。
虽然教堂内并不算明亮，但科宁娜仍然能看清赫拉妮娅小姐蓝色的瞳孔。

那是一双迷人的眼睛。每个见过小姐的人都这么说。在科宁娜的印象里，哪怕是用从异国重金购买的金青石研磨成颜料，绘出的色彩也比不上赫拉妮娅小姐瞳色的十分之一。
但现在，她从这双眼睛中读不出小姐往日对待自己时的柔和与温情，只有如冷泉口般的深邃。
小姐还是站在一动不动。
但是在一瞬间，已经走上阶梯，隔着讲经坛讲台和小姐四目对望的科宁娜，感到赫拉妮娅小姐眼中闪过了一抹亮色。
“小姐……”
科宁娜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到此时她却说不出来一个词了。
明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啊，小姐。
赫拉妮娅小姐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来，像是划过一颗流星之后的晴朗夜空。
“为什么……”
科宁娜张了张嘴，但是从她的嘴唇里已经吐不出任何词了。
“对不起，科宁娜。”
在科宁娜惊恐的眼神中，倒映着赫拉妮娅小姐举起手斧的瘦削身影。闪亮的寒光像是破冰的瀑布一般，迅速地滑向科宁娜。
“不，不……”
科宁娜几乎瞬间就失去了知觉。随着摇曳熄灭的烛火，她像是被夺取根基的松树，整个向后倒去。
但是在失去感觉的瞬间，从被鲜血染红的视野里，她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小姐的侧脸滑下，在窗外皎白的月光中，像一颗微小的水晶从项链上坠落。伴随着泪水的，还有小姐有些沙哑的声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