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leRose（序幕）(2)

但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送的。小姐通常一天两餐，中午一餐，晚上一餐，偶尔的，夜间会加一餐。午餐既是小姐一天中的第一顿饭，也是贴身女仆一天当中第一次见到主人。
科宁娜端起餐盘，转身往门外走去。穿过门楣时，她回头冲厨房里喊道：“亨利师傅，小姐的午餐我端走了，麻烦关下门。”
走进中央塔楼正门后，科宁娜把餐盘放在门旁的桌子上，动手盘起自己的头发。她不怎么会扎头发，所以显得颇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城堡里对女仆发型的要求并不严格，倒也不难应付。她两只手扎着头发，目光游离在空荡的塔楼正厅。最后，她注意到了自己面前那盘还热着的午餐。
既然午餐才被加热好，那么亨利师傅应该早就起来了，毕竟小姐可没有吃隔夜餐的习惯。走进厨房时，灶台里的火似乎还在烧，厨房的木炭都是当天早上由园丁送去的。
但是厨师和园丁呢？科宁娜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不管怎么说这都很奇怪。
“咚——咚——”
小教堂顶部的钟室里传来老铜钟轰鸣声，打断了科宁娜的思绪，她竖起耳朵数着钟声。
“咚——咚——咚——”
钟声停在了第11下之后。是上午11点。科宁娜意识到小姐很可能已经醒了，她急忙绑好头发，端起餐盘匆匆地走上楼梯，一路小跑地奔向三楼。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三楼门厅，科宁娜把午餐餐盘放在推车的第二层，随后扶着墙喘了很久。此时亨利师傅和园丁的问题已经被她抛到一边去了。等到气喘匀后，科宁娜就戴上白色手套，推着餐车去卧室给小姐送餐。
小姐的卧室在走廊的尽头，卧室的包铜木门上有精美的雕刻图案，内容主体似乎是耶路撒冷的光复，也可能是北方十字军的传说。科宁娜并不了解这些故事，在她看来两者都是一样久远的，似乎比摩西收到石板的时间还要久远的旧闻。走廊两边是时兴的风景画，小姐不喜欢人物画像，她说那会让她想起以前不愉快的经历。科宁娜一边推着餐车，一边回想着那些风景画的来历——大概是几周前从二楼的储物间里翻出来的，她现在还记得那间屋子里糟糕的灰尘味道，像是放坏了的橘子皮。
“叮——”
科宁娜叩动了木门上的拉环，轻快的碰撞声在悄无声息的中央塔楼里回荡。
“叮——”
还是没有回应。
科宁娜试着拉了下门把手，没有上锁。于是她就悄悄地打开了门，推着餐车走进卧室。
卧室里空无一人，床铺看起来空荡荡的。
窗外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正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