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肖】七零往事 （五）恐惧与本能(5)

“哥～”王杰又一次掀开被子，伸出胳膊去摸春生身上的秋衣，他问春生，“你为啥没穿我给你织的毛背心？”
“这不是睡觉嘛，刚脱掉。”
“不行，睡觉也穿。”
春生哄道：“好，我穿。小杰，快睡吧。”
“不想睡，睡醒来，你就要走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王杰的手碰到春生的脸，带着醉意说：“你走了，我想你。”
春生攥住小杰的手。
他手劲儿很大，因为害怕。他为身体的本能反应和脑中诡异的想法而感到害怕。这是不合常理的，没有道理的，会被挂上木牌押去游街挨批斗的。

可是恐惧最终未能压制住作为人的本能，他轻轻拉扯小杰的手腕，小杰撞了过来。
第二天，王杰送春生离开，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敢看春生的眼睛，沉默着翻山越岭。路上遇到一位赶毛驴车去县城的老乡，王杰拦住老乡，求老乡送他们一程。
老乡指着毛驴说：“这犟驴没吃饱，不好好走，最多再拉一人。”
王杰指着春生：“你拉上他，我不去。”
他们在无名的砂土路上沉默着告别，毛驴车走远了，王杰才敢抬起眼皮，望向毛驴车上的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