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备妆(9)

我从未见过这样满载故事的脸。
因而，当我的指尖不受控制的想要抬起，试图为了进一步满足自己揭露对方全貌的好奇心而行动时，他却已经将面具重新佩戴整齐，宛若在一瞬间朝世界显露光后又匆匆消逝于黄昏中中的橘红色光晕。我只来得及看到冰山一角的程度和分量，就不得不面对他带着歉疚味道的笑和一声轻飘飘的再见。即使我还想和他找些话题、聊上几句，即使我还想和他说声谢谢。
我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留出约一人空间的门中，沉默许久。最后不得不承认，虽只是惊鸿一瞥的短暂时间。因为酒精而模糊不清的脑袋，那些因流水线工作、无止尽的束缚以及性质不同所带来的的忧郁，思想的琐碎和几乎把意识染尽的空白——似乎在这之后，都像许久未动的发条齿轮，突然被看不见的手上了新油，所以又一次以谁也不知道的方向和尽头开始运转前行。这真是许久都未曾再体验过的复苏感，真是短暂。害得我心怀怅然，患得患失起来。
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就少对着那台没电的终端故作镇定缓解尴尬了。还不如多和这位奇妙的男性多说几句话。那样至少不会和现在这样感到遗憾和失落——但或许也不一定是这样，那样说不定会更加执迷不悟，最后让自己更加失落吧。怎么做似乎都不会拥有良好的结果，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我想着，在稍稍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后就顺着对方离开的地方重新回到宴会正厅。

但等我回到人群拥挤与音乐都听不太清的场所中时，想要重新找到那位男士的计划却泡了汤。我几度扫视大厅，几乎要让视线都进化出穿透人心的力量，但仍旧没能寻得某个身着奇怪墨蓝色防护服，戴着面具的身影。他真的和夕阳时才有的云一样，只是出现很短暂的时间就消失在了逐渐暗下来的星空中。如同从来不存在于这世上，未曾出现过。
大概是感到这宴会很无聊，不喜欢应酬，所以提早回去了吧。我默默的从一旁的托盘拿起不含酒精的一杯，咕嘟咕嘟的灌进嘴里。手指抖动，有了点想要在什么人脸上画上几笔的感觉。但这里的人大多无聊，再者来到这里并未带专业的化妆工具，没有钢琴的音乐家不能只想着用嘴来做人声贝斯。我姑且还是落在座上，在思索着接下来做点什么比较好的同时祈祷没有麻烦的人来要我应酬敬酒。
当然，思索只是个必要的过程，事实上结果已有定论。我不准备就这样单纯的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做的度过今晚的宴会。既然如此，那不如去打听打听关于他的事情。说不定对方只是不在这边的会场，而是在其他地方喝酒吃东西呢。我确定好目标，于是又一次站起身，以找不到就绝不离开的气势把所有区域翻了个遍，花费约四十分钟，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可如果真要说一无所获未免有所偏颇——我还是通过他人之口知道了一些相对可靠，还算基础的信息。譬如他没有名字，对外的称呼则是博士。譬如他来自罗德岛，是手握实权，名望颇高的领导人之一。譬如罗德岛对感染者的态度十分友善，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提供帮助——和那些只会把镇痛剂当做抑制剂来发的组织相比，我甚至会觉得他们是在做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