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幕和医 终章(7)

老人们也撑起伞，一个个走出屋子，拉住各自的小孩，争相为我遮雨，想请我一起喝杯热茶、烤火取暖。
——但是，我还有急事在身，要去找人……能请你们，稍等一下吗？马上就好！
盛情难却。不过，还是有几位老人明理，带着孩子回屋了。围着我的老人孩子们，逐渐分散，为我让出一条路。
谢过他们后，我赶紧跑了起来。村庄的主干道路上铺了青石，异常湿滑，我摔了一跤。
一个拄杖的佝偻老者恰好路过，颤巍巍地伸出手，拉了我一把。我寻人心切，简单向他道谢后，便赶紧跑向了梨花林。我只记得，他和我一样披着厚重的蓑衣，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
……思绪开始混乱了。那时，我仿佛瞥见，他特地把拐杖别在肘间，再用那只拄杖的手拉我起来。
……那只手的触感，并不苍老。
砚？
我回头呼喊，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约定的那棵梨花树前了。
雨中有一匹马默默伫立，地上还有一片狼藉。
薛翳独自靠着树干撑伞。
薛翳仿佛知道我在找他，并没有阔别的寒暄，只是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交给了我，他的佩玉。
我又赶紧跑回村庄，泪水开始止不住地流。

——为什么，不把约定，遵守到最后呢？
但雨幕里，只有和他一样披着厚重蓑衣的老人们，翘首盼我归来。
我看不到他。
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薛翳牵着马前来，撑伞，微睁双眼，那种悲悯，我从未见过。
老师，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
您找到他了吗？
……还没有。
我在等的那个人，他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