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幕和医 终章(6)

长安送给了他一个木制的十字挂饰——和他胸前的银白十字一般精致。
“辰送给你的。她还有很多祝福的话，但我可不想对着你说……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确实，男人之间就没必要说太多了。”薛翳接过木十字，和长安握手。“假如，我是说假如……有机会的话，我也把我的妹妹，带到和风来，介绍给你们。”
毕竟，辰一直想和她做朋友——
“对了，还有你的……显微镜。”
“啊，希望它承受得住路途颠簸。”
“薛翳。”洛阳也为她最出色的学生准备了送别礼物，“这盒手术刀，我用不上——我还是想把它送给你。”
“这是您父亲留下的吧？如此贵重，我……”
“再珍贵的药材，如果不能切实治疗患者，那和野草无异。”洛阳的立场非常坚定，就像在践行许久以前的诺言——
——我可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如果您真的要送，等您从北方回来了，也不迟。
“……感激不尽，洛阳老师。”薛翳郑重地接过手术刀，睁开双眼，神色祥和，如同变了一个人。
“我会在家乡，继续发扬光大，‘和医’。”
今宵不醉不归，明朝启程送别。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诸位，送我情。
……洛阳，我想，你也应该向前看了。
……嗯。煜雪确实很厉害呢，居然能够处理政事了，比以前细心不少啊。
别转移话题……我是说，你还在，惦记那个人吗？
洛阳握住了怀里的佩玉，抿紧嘴唇。
我还是想要，等他。
谢幕我想见长安，薛翳，还有他。
长安说，遇到了一个独臂行客，那个人想要去梨花林。薛翳已经前去，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令人在意。
——是他。
越过坟山时，下起了小雨。
抵达村庄时，大雨倾盆。这两年间，村庄焕然一新，已经不是我熟悉的模样；虽然壮年男子都响应征兵大多没能回来，村里的老人、孩子，都还与我的记忆一同，似曾相识。
尽管披着厚重的蓑衣，或许是我的白发过于显眼了吧，一个看雨的孩子认出了我，兴奋地呼唤邻居，一群小孩聚到了我身边。
——不能淋雨，会感冒的！我本想赶紧让他们回家，但实在于心不忍。他们都是我的相亲，我还记得哪个孩子擦伤了胳膊，哪个孩子磕破了膝盖。行医的时光，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