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坊——长庚&启明(2)

“说来话长。”何惊梦说道，“这几天，先生接了笔订单。”
“你最近在打下手吗？”
“差不多，这订单需要的材料很特殊，也很珍贵。这阵子我就在卡琉斯码头和坊内来回跑，要我说，就算我真做了镖师，也没这个忙法。”
“你在运送什么？”
“陨星炎铁铁心，以及墨竹钛。”
“我对金属不太了解，不过，客户要做什么兵器？”
“不是兵器。”何惊梦摇摇头，“是杆盲杖。”
“啥？”莱特一脸不可置信，“你们炼器坊不是只制作兵器吗？”
“问题在于客户送来的一块晶体。”何惊梦说道，“一个炼器师见了好材料。”
“还是值得打破规则的那种材料。”
墨堂之外，一块大匾上‘炼器坊’三个字行云流水，远远望去整个正门似一炉火。
堂内碎屑横飞，红木的桌子化作齑粉，青石的台阁裂成数块。老人身着黑色长衫，须发尽白，端坐椅前，似那椅子尚且完好，未少去三条凳腿。何惊梦自堂前走入，老人恍若未觉。

“先生。”何惊梦拱手轻声道，却看老人手中落着块晶石，形似鹅卵，“坊里可是来了贼人？”
“非也非也。”老人自石上移开目光，“昨日，一无名人登门，留下这块晶石，要求做一杆盲杖。”
“先生，就算坊内向来只铸兵器，也不必与人动手吧。”何惊梦环视四周，哪里寻得出方寸完好之地？当即便要清扫一番。
“胡思乱想。”老人摇头失笑，“老夫已过古稀之年，何来与人交手之说？且说你这般年轻，观念怎得如此陈旧？夫为兵者，伤杀断绝者也。唯有人主兵，才为兵。于人之手，金铁干戈可为，拈叶飞花有何不可？不外乎心正则器正，心邪则物邪。故千百年前立规，守炉驱兵者必清心，以平和主杀伐；沥火铸器者必至诚，以炽烈取精粹。”老人虽笑言，这堂内没来由地升起一阵热浪，“哈哈，人老了就是爱啰嗦。惊梦，炼器坊并非只铸兵器，而是世人请托唯有兵器。而这一帖，老夫断无拒绝之理。”
“既然先生接下，堂内这是...”
“老夫昨日拿到这晶石后冥思苦想，来人留下它有何深意。你且做好准备。”老人说道。何惊梦闻言不敢怠慢，顿时自鞘中反抽出长刀，似是随意地握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