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圣诞夜二三事（短篇）(4)

“说什么傻话。”他在月下的街角抱紧他，脸颊贴着他已经被冻得冰凉的耳侧，“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们的理想一直是一样的。”他又在冬日的凉风中把他向怀里靠得更多了些，好让胸口的温度驱散他的些许不安。“只要你在就好了。你在就是最好的礼物，你活着就是最大的慰藉。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琴键
琴键般叮当的铃铛随着开门的响动脆鸣。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时针还未过零点。加班开会的右派上议院议员此时才从住宅对面的议院陆续出来。夏洛克知道相比起来，他们确实是有足够喘息的时间了。
夏洛克动用他蹩脚的厨艺给威廉做了圣诞夜的简单晚餐。相比起自幼对琐事作壁上观的威廉，明显是他来承担厨务更为现实，而他也乐于接受这一点。他还贴心地给餐桌布置了蜡烛，足以成为威廉这一年最诧异的事情。氛围温馨了起来。两人解决掉简单但不简陋的餐食，夏洛克捡起他的小提琴，问威廉要不要来一曲。
“蓝色多瑙河，怎么样？”威廉于是坐到钢琴前问他。明明不大的住处，夏洛克却固执地要添置钢琴。他知道这对威廉来说将是一种别样的慰藉。就像他告诉威廉的一样——美好的东西总会有长久的价值。准备讲稿和课案的间隙，威廉时不时会坐到钢琴前弹上一曲。美妙的乐声总能抚平夏洛克心中的躁动，他知道对威廉来说也是如此。

“乐意奉陪。”夏洛克架好小提琴，调试着琴音，接着在同威廉默契地交换眼神后，拉响了琴弦。
音乐时而悦动、时而轻缓。三连音和切分巧妙地组合，钢琴的灵动与小提琴的悠扬交错缠绕，将阿尔卑斯山河畔山脚的河畔画卷恰到好处地铺陈倾倒。流淌的音符在两人的胸口点出舒畅的吐息，好像将所有的坎坷与不易都在这几段乐章悄然诉说，再让它随休止符戛然而止在暖光氤氲的圣诞树前。
“太棒了！”夏洛克放下琴长舒了一口气。威廉似乎还在意犹未尽地轻点钢琴上的琴键。他坐到他旁边，目视他的手指在琴上游走。他在他游荡到高音三区时用手掌挡住他拂动的掌背，再轻轻扣住他的五指。
“你知道吗，我时常想，小时候那样激进的你，到底是怎样最后选择了和缓的道路。”夏洛克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他记得威廉提起过儿时钢琴课的事情，“感谢有音乐…感谢有家人…”他托起威廉的脖颈，在钢琴坐上吻他。他的手翻覆过来捉住威廉的掌心，感受他指尖刚弹完的余热，感受他掌心沁出的汗，感受他紧贴的腕部的脉搏，还有他同样捉紧自己时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