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气不好(4)

他还抖腿，都得令人心烦。那脚尖每次对地板施压，总是发出叽叽嘎嘎，像是熊孩子一定要玩一扇失了油的门。
然后猛地站起来，两三步就冲到辛华面前，如同抓只鸡般拿住他的衣领，带出口水星子，怼脸喷骂:“所以你特么一定要去吃屎一样的咖喱！？”
辛华挪动喉结，可声音还是那样的坚定:“那不是咖喱，那是山谷，我要去山谷，那里有我的梦想。”
‘人生似乎就是不断冲击山谷的过程，似乎那里有宝藏一样。’
辛华在离开学堂前，在家院子内的高10米左右的苹果树下。他没有量过到底它多少米，只是一搭眼估量下。啃下口苹果的那一刻想到的话。
木屋外的风雨更猛烈了，雨滴砸撞到玻璃上，木板上。狂风挤压冲击，雷鸣电闪。这象征天神的怒火？世界的狂啸？天空的疯狂？
男人松开手，辛华坠坐到床上。房间压抑，静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无比，仿佛鼓风机一般。

“我没有去过山谷，但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孙女，他们的丈夫妻子……我的妻子……他们都死了。”
“一个人活的时间太长和死了很久没什么区别，可我还没死，这很狗屁。所以我要死，进到那个山谷里……你也会死。”
辛华点点头:“人都会死，早晚而已。”
黑夜中，老男人看不见辛华的双眸，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被洞穿一样，像是被石头砸到胸口上，脸上，脚上…难受极了，跟穿白衣服结果吃意面的时候被溅到星点油渍一般。
“睡觉吧…今夜漫长如冬日化雪。”
老男人退回到桌子旁，坐到椅子上，低下，睡着了。
“白天到了，我会叫你的。”
他将要睡着前，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