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末的海上翻起浪花(斯卡蒂篇·下)(2)

她看着贴在镜子右下角的便签，轻声默念了三遍：我是斯卡蒂，我是斯卡蒂，斯卡蒂是我的名字。
接着，打开抽屉里的盒子，为褪色的眼睛戴上赤红的美瞳。
昨晚又是一夜无梦。这本是她梦寐以求的，可如今，她却开始担心是不是退化的影响，让她在拥有一个美梦前，就失去了做梦的能力。
一阵滚轮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宿舍门前。博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控制了音量，既能让她清晰地听见，又不会过于刺耳：
“斯卡蒂，醒了吗？”
“嗯。”
“我们该出发了，”他说。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车钥匙转动发出的清脆声响，两人隔着门板，会心一笑，对接下来的旅程抱着各自的憧憬。
海，是什么？
在古维多利亚语中是“无限”和“水”组成的复合词，在炎国文言中译为“与陆地相连的大片水域”，在萨卡兹语中则是“所有河流的尽头”。

是灾难的源头，邪魔的摇篮。
是现代文明所定义的，环绕泰拉大陆的广阔水域中液体和生物的总和。
是斯卡蒂渴望逃离，却于灵魂深处眷恋的潮湿故乡。
现在，她的双脚正站在午后阳光晒得温暖的沙滩上，背后背着熟悉的剑袋，感受海风像故友般抚摸她引以为傲的长发。
我通过协助歌蕾蒂娅时在伊比利亚发展的人脉，借来了这片私人海滩自中午起至隔天早晨的使用权。
沙滩不大，但对于两人而言，已足够宽广。
斯卡蒂穿着一套轻薄的泳衣，装饰着白色的裙边，那顶宽沿遮阳帽在五分钟前被她像飞盘一样抛向大海，落在浪花和沙滩的交界线上。
但她丝毫不急于将它取回，而是在适应了阳光和海风的温度后，背起双手，兴致勃勃地用脚丈量起了海岸的长度。
她特意走在雪白的浪里，让海水没过她的脚踝，时不时旋转一圈，踢起水花，让它们和皮肤上的鳞片一同在阳光下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