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黯葵 耀葵】如梦幻泡影(4)

茶快要凉了，本田葵也不愿将就，漫不经心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他很烦常常会滑落到脸颊边的碎发，在大/化/改/新那几年常常会随意地把扰人的发丝揪掉，王耀看见了便啧啧发叹他对自己可真是毫不留情，要换成王耀可绝不干，他那时对王耀的鼎盛仰慕极了，即使心有异议也从未表现出来，装作开玩笑的样子又将一根细发绕在食指上一圈，稍稍用力揪了下来，拈起来给王耀看，一边微笑着一边说：
“小生认为，影响整体美观的物什，都应该被及时清除。难道不是吗？”
大/化/改/新那段时间可能是本田葵和王耀的第一次相识。
本田菊是经常来王耀家的，顺着菊的记忆，本田葵登门拜访得倒也轻车熟路，国//家意识体的私交往往没有那么讲排场，倒也真的不必跪在大殿上请见，本田葵提前报了信，王耀便老早就在自己的宫殿等候着。
王耀明显对这个红色眼睛的“本田菊”很感兴趣，把他迎进门后就一直不自觉地端详他，这时候的王耀还没以后那么沉稳，他对新朋友的欢迎向来热情，简单的礼节与介绍之后就要拉本田葵去看花作诗。
本田葵拗不过，被王耀拉着去了一座寺里看桃花，在他触目桃花的那一刻，一切的生疏都无处遁形了，满树的粉色花朵，就如同一个名为桃的妖精卧在枝桠间，花瓣饱和着春日的暖阳，将树下人的面颊都映得羞怯。

“晋人陶渊明有《桃花源记》一作，恐怕小葵去了那桃花源，这辈子都不愿回来。”王耀看他被桃花痴住了，不禁打趣道。
“老师见笑了，小生只是……感叹桃花还能如此美……”
“大唐可不止这桃花，小葵还没亲眼看看那牡丹呢。”王耀笑着说，“虽然有小菊的记忆，但还是亲自去看才能感受到意境。”
本田葵应和着，却是觉得牡丹定没有这桃花般这么叫他惊艳。
对于意识体来说，时间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人类把时间比作石缝间的涓涓细流，比作指尖滑落的细小沙粒，比作一寸珍贵无比的黄金，将属于自己的两万天奉如圭臬，而意识体的两万天往往只是一个刹那，是周围的人彻底翻新了一遍，是自己的一次呼吸。
王耀经历了五千年的春秋，见过太多两万天的结束，以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漠然地看着这世事的革变，看着新皇旧帝，本性不变，看着江山代代，青山依旧，看着前来拜见的外邦人一张又一张的新面孔。他曾经一度被那大清哄得傲慢自大，闭门不出，不知为何心里却始终不安，这种不安随着宫殿的奢华与日俱增，花纹浮夸的瓷瓶，硕大无用的镜子，样式繁杂的衣物，压得他喘不过气，直到他的宫殿大门在某一天被一个金发绿眼的欧洲意识体敲响，他才恍然明白他犯了几千年来最大的错误——忘记了时间会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