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黯葵 耀葵】如梦幻泡影(3)

羔羊就会变成狼。
本田葵正在喝茶。
他算是一个比较优秀的茶艺师——这一切都拜王耀所赐，这位老师教给了本田菊许多有用的知识，而本田葵则继承了这些技能。两个意识体沏茶时的习惯动作几乎如出一辙，甚至在品茶时唇与温润的茶杯贴合的角度也相差无几，本田葵喝茶时不经意地想，如果让王耀过来看他，不看眼睛的话，恐怕也很难认出自己。
不过，菊和他在茶的方面其实还是有一点不同的。本田葵想。
过去的本田菊给王耀敬茶时总是怯怯地低着头，一双又大又圆的棕褐色眼睛偷偷向上看，触及王耀的目光时又像被烫着一样惊慌失措地躲开，他的礼节做得到位极了，深怕王耀这个仙人看透他的什么小心思；而现在的本田葵只会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摁住面前被强制跪在地上的王耀的下巴，把茶杯抵在王耀的额头上，慢条斯理地往下倾倒滚烫的茶水，一边欣赏着王耀原本就苍白暗淡的皮肤上被烫出的一道道红痕，一边微笑着对昔日的老师说：“请老师品尝一下小生专门为您沏的茶。”那个时候的王耀盯着他一言不发，只有略微重了一些的呼吸揭露了他脸上难以遏制的疼痛，相比起唐朝来，1840年以后的王耀愈发地虚弱，到了1894年，这条蛟龙的鳞片也薄弱无光了，但他骨子里面的那种龙的气息依旧保留了下来，即使脸上一片狼狈，他淡漠的眼神依旧让本田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本田葵立刻为自己一瞬的胆怯而感到了不快，将手里的茶杯放开，让其摔落在地上，瓷质的杯子一落地便成了碎片，杯中剩余的茶全部沾染在了王耀衣服的下摆，王耀向地上的狼藉看了一眼，终于吝啬地吐出几个字：“你可真是急躁。”
本田葵正在捏着王耀下巴的手用了更大的力，诡异的殷红色眼睛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怒火，他用了更柔和的声音低声说：“老师，小生沏的不好吗，您为什么不喝呢？您不会真的以为你还是东方的龙吧？”
王耀没有说话，只是眼里带着讥嘲看着面前的本田葵，好像在说：恼羞成怒。
岁月沉淀下来的龙的气息从未离开过王耀的骨髓——本田葵再如何气愤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王耀就如同一块精致的羊脂玉一样，光泽柔和，质感细腻，打磨得几乎看不出一丝瑕疵，让人感到整块玉好像都是暖的，实际握上去才发现他的冰冷。同是活了几千年的国家，甚至是王耀手把手教导长大，本田菊和本田葵则与王耀大相径庭，本田菊学会了羊脂玉的表皮，以怯懦的礼貌来掩饰自己空空如也的内里，比起王耀的沉稳矜傲，本田菊显得劣质得多，无论是色感还是光泽都比王耀差了不少；本田葵甚至连表面都不如本田菊学的像，岁月似乎没有磨下他的棱角，这使他极端且尖锐，他和本田菊一样用着拙劣的礼节，干着小人的龌龊之事，可谓之三分的人性还未透彻，七分的兽性就根深蒂固，仿佛丝毫不知“仁义”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