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溯蝶(9)

宋叔叔全身散发着青色的光，身体如飞舞的萤火一般逐渐消散。不知何时，宋叔叔手里的箱子消失了，他手中是一盏六角灯。
好美、好温暖——这是小语的第一印象。
但随即她就意识到宋叔叔正在消失，立刻又被悲伤淹没。小语冲过去想要抱住宋叔叔，但她的双手已经触不到他了。随着宋叔叔的身体逐渐消散，他手中的灯愈发明亮。
“宋叔叔，你怎么了！”
“小语，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宋叔叔笑了，那个笑容像是燃烧自我的烛火，微小而热烈。
“还没告诉过你吧，这是魂灯，寄宿着一个人的灵魂。”说着，宋叔叔朝忘川走去。
“你要去哪？”
“去找她，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人。曾经，我放弃了她，但她却从未停止寻找我。本来，我已经全都忘了，多亏了那些噩梦，这一年里，我全都想起来了。或许这算不上赎罪，但我不能再让她等我了。”
“宋叔叔，不要啊！”
小语大喊着去追宋叔叔，她的手腕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琥珀！你干嘛！快去救他！”

小语哭喊着对琥珀拳打脚踢，想要挣脱琥珀的手，但琥珀把小语的手抓的更紧了。他俯下身子，挡在小语和忘川之间，把小语揽进怀里。
“琥珀，啊啊——”小语哭出声来，“求求你，救救他……”
“没用了，他已经回不来了。”琥珀用冰冷的语气回话，但半张脸埋进琥珀颈窝的小语没有看到，琥珀悲伤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
小语扯着琥珀的衣衫，用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到，忘川水中的宋叔叔化作无数的萤火，飞散的萤火照亮了河面，却照不进漆黑的忘川水。萤光消逝，河面上留下了一盏小小的六角灯，散发着明亮的青色的光，和周围无数的灯一起，随波而去。
“啊……啊啊啊——！宋叔叔死了！都怪我！啊啊——！”
“不，他没有死。他的灵魂还漂流在忘川上，直至遇到想见的那个人。”
小语渐渐停止了哭泣，抽咽着问道：“……想见的人？”
琥珀的身体感受到小语已经平静下来，才放开小语。琥珀牵着小语的手，和她一起望着漆黑的河水流逝。
“你看到河上飞着的那些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