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溯蝶(6)

当晚，小语做了一个梦。
“在幽森的荒野中，流淌着一条漆黑的河，我失了心一般走向它，踏入冰冷的河水，但瞬间就被冲走，无论怎么挣扎都回不去岸边。
忽然，漆黑的水面上出现了一盏灯，它散发出青色的火光，看似冰冷，其实温暖无比。
但它漂走了，我拼命地想拥抱它，它却越漂越远，青色的火光就在我的眼前渐渐被黑暗吞没。
我好像沉入了河底，周围是无法驱散的纯粹的黑暗。我仿佛悬浮在虚空里，就算拼命地挥动手脚，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移动，叫喊也没有声音，哭泣也没有眼泪，自身之外的一切都消失了，能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冰凉。
在黑暗的包围中，在寒冷侵袭下，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那一定是漫长的，长到足以忘记自我的岁月。
突然，我感觉自己变得轻盈了。随后，视野中出现了亮光，一点、两点、三点……我又看到了那条河，河面上，无数的灯燃着青色的火焰，随波流淌。然而，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最初的那盏灯，从它们身上 ，我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忽然强劲的风刮起，冰冷随着细密的风沁入身体，我在风中挣扎，逆流而上，寻找属于我的温暖的灯。

但是，我的灯在哪呢？我飞啊，飞啊，飞啊，无论飞多久都找不到。寒风无止息地吹刮，将我的心冰冻、剥离，一点又一点……
我……
这里……
河灯……
好冷……好冷……
永远……”
是火！
蓝紫色的火焰将噩梦中的小语包围，小语感觉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心智也渐渐明晰。
终于，小语醒了。
小语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庞。冷冷清清的眼神，干净透明的笑容。
“沈哥哥！”
小语扑到沈哥哥怀里哭了起来，隐约能听出她喊着“好冷，好黑”之类的话。沈哥哥把小语揽在臂弯里，温柔地安抚她。
“没事的，只是一个梦。”
“但是，但是……”
“好了，给你这个。”
沈哥哥掏出了什么香香的东西放到小语嘴边，小语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小语终于不哭，她嚼着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沈哥哥把小语从怀里放下，说道：“小鱼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