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溯蝶(4)

大人们都听说了，小孩子自然也都知道了。小语也从学校里听到了这些传闻，心里明白那说的就是宋叔叔。
琥珀说梦魇不会随便缠在人身上，还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小语却感觉不是在这样的，因为宋叔叔抓住小语肩膀时，小语从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看到的，不是惊恐，而是温润的眼泪，以及，欣喜。
“有可恨之处就是可恨之人吗？”小语在心里反驳着琥珀。
这天，小语去了田爷爷的古董店。
“田爷爷好！”小语甜甜地打招呼。
“小语来啦，呦，你爸爸没跟着吗？”
“没有，是我自己要来找田爷爷的。”
“找我？”
“田爷爷，宋叔叔来过吗？穿着运动服，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哎呀，那个人感觉不太妙。他吓到你了吗？爷爷这儿有辟邪符，还有黑狗血……”
“呜……田爷爷你又这样。”小语带点不开心地说，但随后有问道：“田爷爷，宋叔叔从你这买走了什么？”
“这个嘛，一件废品。”
“废品？”

“对啊，我本来都后悔收它了。那是一盏灯，永远点不亮的灯。”
“点不亮的灯？”
“嗯嗯，看着年头不长，做工也不算精细，还打不开，蜡烛棉油都搁不进去。给人的感觉很不详啊。”
“那你还卖给他？”
“嘿嘿，商人拒绝高利润可是要遭天谴的。再说，在我这儿是废品，在他那儿就是宝贝，我当废品给他不是辜负了他的心意？”
听完，小语低着头不说话了，到头来小语还是不知道宋叔叔怎么样了。此时，宋叔叔枯涩的眼中清浅的泪又在脑海浮现，回想中那双眼中的欢欣别样的清晰。
而田爷爷不知道小语在想什么，笑嘻嘻地说：“怎么了，小语？那个人红着双眼是挺吓人的，但小语不用怕，爷爷这儿有佛珠，开过光的，还有……”
“好啦好啦！哼嗯……”小语嘴里呜噜着走出了古董店。
回自己家，小语进到院子里就看到妈妈和燕姐姐站在厨房里忙活。小语走近一点儿，听见燕姐姐说：“林姐，这么久不见，宋老师发生什么事了？是生病了吗？”
“别瞎想了，也可能是做研究太辛苦了吧。”小语妈妈说着宽心的话，但脸上却看不出安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