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街】第一章：6月15日夜（凌柒）(3)

“你这形容，整条时光街找不出第三个听得懂的。”凌柒和桔碰了下杯，然后缓缓仰头，“后来呢？你过去一脚把它踢翻了？”
“那倒没有。它一开始在睡觉，我们偷偷拿到了挂坠，结果——”桔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一串脆响，看着凌柒好奇的眼神，又不想随便编瞎话给她听，硬是卡了几秒没说出话。
“别告诉我你摔了一跤，然后把它给弄醒了。”凌柒又去拣肉串，斜着脑袋转过来看桔。
“你别说，还真是。”桔在心里松了一口大气，“当然了，百字令她也，很强。只不过不是一个方向的，毕竟我也不是原住民，知道的东西还没你多。”
“然后，我们就一起把那东西干翻了！”说完这些，桔给自己倒上小半杯，仰头喝下。她再也不想给凌柒讲故事了，至少一周之内不会再讲了。
在两个人食量的问题上，凌柒永远算得准。晚风吹来，让她们都不至于醉得太快。
时光街的晚风。时光街的晚上。一种不安如同电流般从她肢体的末端轰进大脑，凌柒一阵发抖，送到嘴边的酒杯也不得不重重落到台面上，还好没撒。

“没事吧？”刚刚那些酒还不至于把桔放倒，也没干扰到她察觉凌柒的异样。
“有点……你听我说。”凌柒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从感觉当中找到一些能够进行描述的词语。
“恐惧。我可能会忘记‘那个东西’的躯体、它的长相或者是叫声，但只要记起它一根触须的模样，那种恐惧就会随着回忆蔓延到神经，一路畅通无阻到我思绪的最深处。”
“我和灰风一体共生……它的原主人就是倒在时光街的晚上。”
“听起来还挺理所应当的。”凌柒仰起脑袋看天，总感觉桔的声音，连同她本人有意无意地在往她这边靠。
“十年前。晚上，在钟楼里，我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凌柒半无意识地继续叙述，“第二天，或者说是那一天的重复，一个活生生的人，前一天还能喝酒聊天的那种，就消失了。”
“我本来不在进入钟楼的名册上，联盟在道德上没做出什么谴责……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在那混不下去了。”
“消息封锁得很好。那些客人们依然把我当成是守护者联盟的一员，虽然他们逗起闷子来多少有点像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