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游记 · 卡兹戴尔】歧路伊始(14)

压下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疑问，凯尔希苦苦劝说道：“没有必要，大地上的很多国家已经做好了面对它们的准备，我们也是。”
“可我看不出来。”博士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面罩，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除了你，我看不出来他们有其他的任何准备。他们只是在费心清理从牢笼中脱困而出的残渣，无论是乌萨斯，炎，过去的伊比利亚，还是别的什么。”
“当然，我不会去怪罪他们，维持稳定本身就已经是件难能可贵的事，可这不够。你的眼中安放着这片大地，这个时代，但也仅仅只有你一人如此。”
博士将双臂搭在凯尔希肩上，兜帽下黝黑的空洞宛如真空宙域中的凹陷，她的所思所想尽数被吸入其中。空洞的脑海难以组成连续的语句，在那暗域的注视下，她的语言能力被尽数剥夺。而旧日的残响仍然回荡在二者之间：
“只是现在，你有了同伴，那就是我。”

“我说过了，我的职责已尽，这不过是顺心而为。”
“更何况……这片大地上已经没有了我的同族，可在那文明边界之外呢？”
“我不相信只剩下我一人，也许，只是也许……真的有人活下来了呢？”
“始终是意难平而已。”
闭上眼睛，降身的灵消散无踪，那个温和的学者放下了压在凯尔希肩头的双手。他的声音开始飘忽，古早的圣言被他喃喃而出：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当行的路我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
“但我仍不知是否能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
“你能告诉我吗，凯尔希？”
“……”
凯尔希很想说，是的，从此以后自有公义的冠冕为君存留。但她说不出口，她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评判博士的一生。或许在十余年前她仍憎恨着眼前之人时会自认有立场去赞美他，去批驳他，但现在……不行。她没有资格，大地上的任何一人都没有资格，只有博士自己能评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