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言组】寒苦（上篇）(11)

“想听什么？”阿言擦擦嘴，落荒而逃一般行至放置在一旁的古琴边。
“你平日里给教主弹什么？我想听听。”
“也不弹什么，她什么都听。”
琴音响起，带着点摩擦琴弦的滑动声，好像是有人在倾诉，抑或是山川流水的声响。琴弦微动，如心弦动，不知是谁先动的情，抑或两人同时有意，只是谁比谁更隐忍，谁比谁更加主动，一眼便能道破。
阿言弹琴的时候眸子会微微敛起，时不时闭眸来感受指尖琴音的律动。赤羽一手撑着腮帮子，一边看着那如雪一样的人。
好看。
就这么听着，心里的躁动就被慢慢抚平，赤羽抿唇，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想出来开口应该说什么：“教主有跟你讲过现在的四洲是什么样么？”
琴音并未渐稀，她依旧流畅地弹着，答：“不曾。”
“那我同你讲讲？”
“嗯。”
四洲除青云南洲，红霞东洲，沧蓝北洲外，还有华杏西洲，均在当朝掌权者徵羽姓下，然而江湖如今已如一锅糊粥乱作一团，只有几大门派能够在此洪流之中立足。
为首是贩卖情报的千机阁，凤鸿门次之，魔教位列第三，崖殣山庄居于第四，其余便都是杂七杂八的三教九流，就算是有英才出世，不久之后也会被埋没。

其实也不完全是乱，只是冥冥之中好似有一根线在牵引着这些江湖人士，叫他们正在向极端“善”的方向走去。可偏偏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非对即错？这样走错一步，便会落入万丈深渊的日子难免有些不太好过。侠本就以武犯禁，若是步步小心，那么哪里还有快意江湖可言？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江湖与我无关，天下也与我无关，我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弹一辈子琴也无妨。”
“好，弹一辈子琴。”亦想和你，谈一辈子情，“日后，若是风头过了，我求教主让我带你出去看看？”成两抹闲云，一对野鹤，做客人间，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嗯。”
“手可还冷？我给你捂捂。”
“……多谢。”
【5】她骗我，但我生气不起来。
赤羽半夜醒来，想去厨房做点夜宵给自己填填肚子，顺便给阿言送去一点——若她已经睡下，就放她床边，她不习武，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进入。
听阿言说，魔教教主又有事要出门，少则半个月，多则一月，近期是不会再回来了，虽说有些好奇这魔教教主究竟一天到晚要办什么事那么忙，但毕竟魔教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她关心太多也与她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