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影成灯(5)

风的速度，更胜一筹。牧雨淹没在荧光海洋里，花粉裹挟了他全身。
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它们变得活泼而躁动，燃起了凛冽的火焰。
幽蓝色的火光顺着牧雨身体攀爬，攻城掠地般侵蚀着裸露的皮肤。
黑夜中，出现了一支人形火炬。
花粉是粘黏在身体上的，如果不能把花粉去除干净，即使倒地打滚，也不能使火焰熄灭。
奇异的是，牧雨看着自己燃烧，身体却无痛感，甚至连恐惧都没有。
反而很享受火焰蚕食的感觉。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了一声暴喝：“跑！往前跑。”声音犹如惊雷落地，震醒了牧雨。
再顾不上思考，他拼了命的向前冲去。
约有百米的距离，像是跑了整场的马拉松，喉咙干燥的似乎能喷出火，身体以极快的速度脱水，皮肤上却没有半点汗液。
身体里的水份，让花粉给蒸发了。

快要绝望的时候，他耳边涌出水流击石的声响，一条溪流给他带来了生存的希望。
冰凉的溪水浸透了他干枯的躯体，燃点极低的火焰，被溪水浇灭。若是水中它还能燃烧，牧雨只能是注定了命丧于此。
思维逐渐清晰，他越发的感到心悸，花粉除了能燃烧，吸食身体的水份，还带着迷幻的作用。
火焰燃烧时，他心底没有丝毫抗拒的想法，反而很痴迷的看着自己作为燃料，慢慢耗尽。
直到那一声暴喝……
“那是谁的声音？
“蜂眼？
“他们不是只为了看我如何去死，又怎么可能救我？
“除了蜂眼，还有谁能说话？”
一个个疑问在牧雨脑中徘徊，跟着溪水漂流，人也慢慢有了知觉。
牧雨试着游回岸边，溪水突然落入下一层河道，卷起的漩涡将他拍入水底，再浮上水面，溪流已经变得湍急而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