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芸」夜白如昼(6)

为什么要错开？
“原来‘影子’还学这个。”
“仆的职责是模仿您的动向，您擅长的仆自然不能落后，不然，踩了贵族小姐的脚，可怎生是好呢。”
“讥诮。”
“不敢。”
嗳。在这样的夜风里，非要逞一时嘴硬，不肯好好相拥。
“别动，让我抱一下。”
好在怀里的人向来是柔软的。身高齐平是选择这个少女的条件之一，倒方便了分担重量——蒋芸这么想着，脚步只是晃动，左右前后，无谓章法却很合拍。是双手从胁下向上扣住肩膀的姿势，太近了甚至没法埋肩。心里这样不爽着，要松开一些又不愿。就晃着、摩擦碰撞着，叮铃哐啷的首饰听得人蛮霸王习气发作，就鬓发蹭着鬓发埋下去，吐一口气恶作剧，滴血耳垂颤抖，还挂着面纱的勾。“摘掉。”震动在两个胸腔间传递。
能被她挣开是自己撒手了。某人上肢一贯无力，而少爵爷精于骑射。
叫“疲惫”吧。一瞬间灌满胸腔的晚风，吹出那种空荡的声音。

她俩的位置不太巧，要从她掌间飞走的小红鸟，身后正是那一片虚浮的滥滥风情。金光闪得她眼酸，乐奏也不合时宜。不管是这件事本身，还是自己的选择，她突然很生气。
“您弄疼我了。”
蒋芸，你做不了一个好人，但好像也没能坏到成为坏人。
“你是我的。”大滴大滴的雨突然落在黑绸白衬上。她听到这样的声音从骨头缝里挤出来。“只有你是我的。”
这个环抱可能和之前都不一样，因为她只是被抱着。很累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呢？这样被温暖毫无保留地裹着，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姆妈…”
她或许梦下去。
“小姐。该致辞了。”
又空了，但不是错觉。除了温度，晚风无言、也要可爱的多。它可不会溜走前还非要在你耳边留下一句：
“愚人节快乐，rainbow。
“会在今天哭的当然是笨蛋。”
我和她，刚那一幕要被人撞见，会不会像小爵爷抱着她自己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