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福莫】图灵（短篇）(3)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试着抵抗，但身体显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灵活。金属铁床映出他被扯碎的面庞，令他觉得有些陌生。他透过里屋的小窗看进去，那里还有一张与外面相同的玻璃罩实验床，床上躺着另一个人。
“记不得东西、思绪混乱是正常的。不过假如你一定要知道，我想博士并不会阻挠。”给他强行带上手环的女士同角落走来的老科学家交换了眼神。满脸白胡子的老人带着他走到里屋的窗口前，示意他向里看。
天知道夏洛克看见了什么。他先是在轻微反光的透明玻璃上撞见了一张模糊的陌生面孔。紧接着镜景随着瞳孔视线的远移变成一团暗黄色的光线，笼罩着屋子中央的实验床和一张他无比熟识的面孔。
他看到“自己”躺在那里，面色惨白。那鸢蓝的发丝在视野中透出暗青，了无光泽。
“不用怀疑，那就是你。”老科学家咯咯笑着，“这是划时代的成功。我们一致致力于灵魂互换的实践可能性，没想到这次在患病濒死的你和另一名志愿者身上偶然实现了。我们管这个过程叫‘图灵’。或许对于实验来说，其中一具躯体‘濒死性’反而是成功的重要条件。我们期待着有一天实现活人与死人的灵魂对换，所以我们需要保留你的尸体。现在为重生尽情庆贺吧！”

科学家哈哈大笑着。夏洛克匍匐在这侧房间的实验床边，用力搓着它的金属杠，试图让发亮的表面映出自己的面庞。“夏洛克…你这个混蛋…”他下意识对着逐渐反光的金属面咬牙切齿，直到感到后颈传来一股电流。紧接着他便不省人事了。
02 “我”
意识重新苏醒时，夏洛克发现自己正在一座木屋里。房间里只有墙壁最高处开了狭窄的天窗。他打量着周围，餐桌上摆着上好的面包和熏肉。冰箱上贴着“随意取食”，里面塞满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珍惜玩意儿。卧室的床垫是新的，洗漱间也刚刚被打扫过，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百合香。他摁了一下书柜的突起，墙面就一阵翻转，露出了所有他能想象到的会被禁止公开销售的特殊用品。
“如果你想，女人也可以提供。”他的手环闪出一道亮光。他想把它扯下来，却只是让它钳得更紧。他只得让墙面又翻转回去，好不让那些东西使自己的头脑更加混乱。
住在木屋的前几天平静、富足而无聊。夏洛克试着在几个房间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不知从何下手。房子里什么都不缺，唯独一面镜子都没有。